春景正盛的時候,皇宮裡傳來了一件喜訊,盛寵的張昭儀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也是,以她如今的恩寵,下一步便是有了自己的子嗣,來鞏固地位,等到孩子順利降生,妃位便是唾手可得。
正受寵的妃子懷孕,有人歡喜有人愁,皇帝正值壯年,若是皇帝福壽綿長那皇子也能長到成年,到時候皇位之爭又多了競爭者;張昭儀懷了身孕便不能再侍奉皇帝,少了一個人爭寵,其他人自然也就有機會。
吳才人率先拔得頭籌,說道這裡我真真敬佩吳才人的心氣,看著柔柔弱弱的一個美嬌娘,竟比尋常男子多了份勇氣,按理說她險些死在馬下,應該從此懼怕馬兒,不說從此不見馬匹,起碼也是再也不敢上馬,偏偏吳才人心高氣傲,勢必要征服這馬兒。
那日皇帝等到開了春,天氣逐漸暖和起來,終於上了心心念念的馬場,誰知一到馬場,吳才人一身墨綠的騎裝,挺拔著背,笑意盈盈的看著皇帝,皇帝還未開口,吳才人策馬在球場上奔馳,好不英姿颯爽。
原來那吳才人身體好轉後,竟然是第一時間請了馬術師傅教授騎馬,每日一個時辰練習騎馬,除了雨雪天氣,從不缺席,待馬術略有所成後,又請了馬球師傅教導,如今也能和皇上打的有來有回了,有這樣的心性,什麼事做不成,反觀田昭容,自那一日馬球賽輸給我後,便再也不碰馬球,知其短卻不揚其長,真真是辜負了這樣的好出身。
眼看著吳才人如今的恩寵,頗有晉升之勢頭,實在是叫人敬佩,她的姿容並不比我美貌多少,現在卻能和韓婕妤打的有來有回,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早起請安的時候,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張昭儀,因著她懷孕難受,皇帝免了她的請安,說是今日身子好些了,特來告罪請安。
四個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還不是很明顯,懷了孕後的張昭儀容貌未半分減損,倒是更加豐腴,氣色極佳,容光煥發。
韓婕妤看著倒是有些頹喪了,之前與她鬥的天昏地暗的張昭儀好不容易退出了戰場,緊接著又來了個吳才人,之前我跳舞她便也跳舞,總不能吳才人打馬球她也打馬球吧,她最怕上馬了。
皇後一副慈母大家長姿態,囑咐張昭儀好生養胎,又作為過來人教授張昭儀一些注意事項,幾個已經為人母的嬪妃找到了話茬,紛紛搭腔,一時便熱鬨了起來。
我坐在角落裡打著哈欠,心想著這個話題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什麼時候才能回宮,往常這個時候請安已經結束了,我讓宮女晾著的槐花燕窩粥也溫度合適,回去喝正好,今天個個都慈母情懷了。林美人忽然起身,從身後的侍女接過一個絹袋,走到張昭儀前福身行禮,奉上絹袋,說是自己親手所繡的肚兜,贈與張昭儀給她的孩子預備著。
張昭儀並未接過,林美人馬上說自己手藝粗糙,請教了德妃娘娘才繡成,希望張昭儀不要嫌棄,張昭儀這才接過,當著眾人的麵打開,赤紅肚兜上繡著二龍戲珠,兩條金龍用金線繡的活靈活現,仿佛要一飛衝天,中間的龍珠仿若明珠懸空,膨隆在絲綢之上,像是鑲嵌了一顆珍珠,繡工極佳,又用了最好的麵料,觸之柔軟舒適,張昭儀展顏謝過林美人。
我瞧著這一出,鬨得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這林美人似乎和張昭儀沒有什麼交情吧,難道隻是為了巴結張昭儀,也不應該,她已然先與德妃交好,難道是德妃想要拉攏張昭儀,讓林美人去示好,可是一向不爭不搶的德妃此番作為是為了什麼。
我有些想不通,整件事都透露著詭異,侍女看著我扒拉著碗裡的燕窩槐花粥不動口,還以為是粥熬壞了,想要給我重新煮一鍋,我幾口喝完,將空碗遞給侍女,想著與我無關,這樣徒增煩惱還不如睡個回籠覺,正當我打著哈欠,宮人著急忙慌的跑進來,喘著粗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半天我才聽清,張昭儀流產了,早上人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小產了,是摔了還是怎麼了?我讓宮女喝口茶順順氣,然後慢慢說。
原來張昭儀回到宮中,看著那肚兜實在是精美,宮裡繡娘的手藝也不及其十分之一,而且二龍戲珠的圖案也十分好寓意,張昭儀也想一舉得男,有了皇子,她在宮裡的地位便是更加穩固。
張昭儀越看肚兜越是歡喜,拿在手裡把玩,那龍珠鼓鼓的,張昭儀來回摸了幾下,想要看看到底是如何繡成的,誰知道肚兜忽然散發出一股香臭味道,張昭儀一時不妨,吸入口中,沒一會張昭儀就感到下腹疼痛難忍。
等太醫急匆匆趕到的時候,孩子已經流掉了,還真是個男胎,張昭儀哭的肝腸寸斷,也哭碎了皇帝的心,下令徹查,事件矛頭很明確,毒物就藏在林美人送的肚兜裡,藥物就藏在那顆龍珠裡,沾了人的體溫,那藥便揮發出來,極其凶猛的墮胎藥。
皇帝馬上就命人拿了林美人,林美人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現,完全不知情,也是哭的呼天喊地的說冤枉,我也覺得有點太蠢了吧這手段,這不是明著害人,林美人又和張昭儀沒什麼仇怨,這樣明目張膽的下毒無異於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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