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陽光正好,忠信侯府的馬車猶如長龍,威風凜凜地停在沈府門口。
一箱箱沉甸甸的聘禮被侍從們小心翼翼地自馬車中抬出,金光與珠光交織,映得周遭一片璀璨。
與此同時,沈府內,沈青青住的海棠院內一片靜謐,仿佛與世隔絕。
自那日聖旨降下後,宮內便再無動作,仿佛將賜婚一事徹底忘了。
而將此事始終牢記心頭的,反倒是沈南枝。
此時,她正昂首挺胸地漫步於青石小徑,目光有意無意掠過沈青青緊閉的院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聖上賜婚又如何?聘禮都不曾下一分!毫無誠意可言!
沈青青,這便是被愛與不被愛的差彆。
且等著看吧!
你必將成為曆朝曆代最寒酸的太子妃,永遠被世人恥笑。
而我沈南枝,將在你的映襯下,名動京城!
……
秋高氣爽,禦花園內各色菊花競相盛放。
太後大擺賞菊宴,邀京城所有名門貴女共賞。
一時之間,花團錦簇,珠翠盈目。
沈南枝起了個大早,鏡前細細裝扮,恨不得將全部珠寶全都戴上。
步入宴席,一眼便望見那同樣身披璀璨、笑語盈盈的宋明柔。
兩人眼神交彙,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宴席一隅。
那裡,沈青青一身素淨,與周遭繁華格格不入。
宋明柔故作驚訝地看向沈青青,矯揉造作地拿起帕子,掩嘴偷笑。
“喲,我說怎麼有股子寒酸味兒,原來是咱們未來的太子妃呀。”
沈南枝嘴角輕勾,弧度刻意而嫌棄。
“嗨,是姐姐呀!我還以為是哪家不懂事的小丫鬟呢。”
兩人的話,帶著幾分刻意的高調,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宋明柔素來愛出風頭,此刻更是如魚得水,繼續添油加醋。
“太後娘娘的盛宴,太子妃如此敷衍,怕不是在怪太子遲遲沒下聘禮?”
沈青青聞言,麵色一沉,冷冽的目光如利劍般直射向宋明柔,聲音冷得能結冰。
“與你何乾?”
四個字,簡潔有力,卻足以讓空氣都為之一凝。
宋明柔被懟得一時語塞,怒火中燒之下竟是口不擇言。
“一個我兄長不要的破爛貨!有什麼資格跟本千金囂張?”
沈青青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宋明柔,厲聲反問:“侯府千金是在質疑聖上的眼光?”
宋明柔臉色驟變,連忙噤聲。
沈南枝則趁機貼近沈青青耳邊,低語中帶著幾分玩味與惡毒。
“沈青青!彆得意得太早!聽聞太子舊疾難愈,終日與藥為伴,怕是個……不中用的呀。”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而緊張。
僵持之際,高台之上忽然響起一道威嚴而清冷的女聲,如驚雷劃破長空。
“哪位是沈青青?”
沈青青聞言,緩緩走出,雙膝跪地,畢恭畢敬行了個大禮。
“臣女沈青青,拜見太後娘娘,願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半眯著眼,在沈青青身上細細打量。
幾日前,身子一直不太好的太子突然來宮裡給她請安,還帶了滿滿八大抬寶貝。她尋思著,這也不到送年禮的時候,她的乖孫兒怎麼一下子孝敬她這麼多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