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醫者,她心下狐疑,手下意識地探向蕭瑾年的手腕。
指尖剛觸碰到溫熱的脈搏,床上的人如同被火燙到般迅速抽回手腕,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幾次嘗試,皆是如此。
沈青青不禁苦笑連連,這哪裡是病人,分明是塊摸不得、碰不得的燙手山芋。
進退兩難之際,腦海中忽然自動響起沈懷安沉甸甸的囑托——“大婚之夜,割血入藥,治好太子”。
雖不解其意,但沈青青早已從一係列的不同尋常中,隱隱察覺到了這場高嫁背後的暗湧。
無論是第一次見麵就親昵為自己添妝的太後,還是親臨現場競相給她撐場的四王,抑或是說倒就倒的病太子,全都透著一股子看不懂的怪異。
自古皇家多算計,沈青青一介孤女,自然不敢探究太多。
但既已入局,也隻能見招拆招,保命為上。
思索間,她眼角的餘光已鎖定桌上那把鋒利的剪燭剪。
火光跳躍間,沈青青緩緩將剪刀的刃口在火焰邊緣細細遊走,每一次掠過都伴隨著細微的“嗞嗞”聲,如同命運的倒計時。
下一秒,她手腕一翻,對著自己纖細的手腕就要刺下。
忽地,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似要她的腕骨捏碎。
與此同時,蕭瑾年清冷中帶著怒意的聲音在身後悄然響起。
“你就——這般喜歡割血喂人?”
沈青青愕然抬頭,正好對上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她心頭一顫,本能反駁,“誰說我喜歡了?”
蕭瑾年卻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至極的事,言語間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不喜歡?還割得這麼乾脆利落?”
沈青青被問得一頭霧水,一時間也猜不出太子問這話的意圖,嘴上自然就慢了半拍。
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蕭瑾年本就不悅的臉色越發陰沉,竟再次加重了語氣,“就如此心甘情願?”
這一問,讓沈青青更糊塗了!
乾脆利落?心甘情願?
這——從何說起呀!
自己隻是一枚小棋子,哪裡做得了主!
還有——這太子怎麼一見麵就莫名其妙地懟人?角度還如此刁鑽!
想著想著,沈青青不自覺麵露難色,隱隱為今後的處境擔憂。
一抬頭,正好看到蕭瑾年的臉色已變得鐵青,隻得硬著頭皮勉強解釋,“剛才,殿下昏過去了……”
蕭瑾年麵色晦暗不明,嘲諷出聲,“本宮可不像某人,動不動就昏倒!”
某人?
這是……在內涵宋文璟?
太子跟侯府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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