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從那名殺手那裡套出了他們埋伏在雨城的真正目的。
他們都是荊國賀家養的殺手,荊千祏很早就盯上了雨城,賀瀾便派遣了不少密探和殺手潛進雨城打探消息,殺手就躲在暗處隨時待命。
後來荊千祏四處搜尋月悠的行為讓賀渺渺很不滿,雖然沒了太後的支持,月悠不足為懼,但她不允許皇帝把心放在一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女人身上。
於是,她悄然給賀家的手下們送去了月悠的畫像,下令見到月悠即刻格殺,以絕後患。
巧的是,在雨城竟然見到了月悠,更巧的是,她還誤入了藏匿殺手的屋子。
白澤派人張貼告示,宣稱雨城願主動向荊國投降,願意留下的人可以留下,不願留下可自行離去。無論眾人作何反應,他們都不會改變主意。
雨城向荊國遞上了投降書,不出兩日,荊國的軍隊便接管了雨城,白城主下落不明。
蕪禕在投降書中告知荊千祏,他要找的人就在雨城,故而他也來了。
此刻,蕪禕身著一襲紅色新郎服,懷中緊緊抱著氣息全無的月悠,他給月悠用了藥,隻為等待荊千祏的到來。他立於牆邊,幾名親信環繞在側,與率領將士匆忙趕來的荊千祏對峙而立。
荊千祏望著他懷中之人,不禁愣住:“悠兒……她這是怎麼了?”
蕪禕麵色沉靜,緩緩說道:“難道看不出來嗎?她死了。”
“是你殺了她?”荊千祏怒目圓睜,死死盯著蕪禕。
蕪禕溫柔地凝視著懷中的月悠:“殺她的難道不是荊王您嗎?”
“明知她深受蠱毒折磨,痛苦不堪,命不久矣,卻遲遲不為她醫治。還大肆宣揚要尋找她,將後宮妃嬪的憤恨儘數加諸於她。”
荊千祏滿臉怒容,大聲說道:“若不是你將悠兒擄走,朕早已為她醫治!”
蕪禕冷笑道:“真的嗎?恐怕等到悠兒毒發身亡,荊王仍沉浸在戰場上吧。”
“你可知道,隻差一天,隻差一天我就能為她解毒。兩次,我的悠兒兩次身著嫁衣離我而去,而這兩次,都是因為你。”
荊千祏不願與他多言:“把悠兒還給朕,她是朕的妃子,即使身亡,她也依然屬於朕。”
蕪禕自嘲地笑了笑,說道:“你的妃子?荊千祏,悠兒曾經說過,你會成為一位出色的皇帝,但你並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她不屬於你,也不屬於這個地方。”
荊千祏皺起眉頭,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蕪禕沒有回答他,隻是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抱著月悠,轉過身,毫不猶豫地跳下了城樓。
悠兒,如果當初你先遇到的是我,那該有多好?
他緊緊地抱住月悠,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兩人一起墜入了火海之中。這是他事先安排親信點燃的,特製的火藥,他甚至不打算給荊千祏留下任何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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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荊國合並了周邊諸國實現大一統,更國號為大荊,荊千祏正式成為開國之君。皇後賀渺渺接連誕下三名皇子,帝後感情深厚,國家安定繁榮,大荊盛世如約降臨。
月宮已然荒廢,雜草叢生,那架秋千亦被花藤所覆蓋。皇帝明令禁止任何人涉足此地,他本人亦未曾踏足,這個地方就這樣被遺棄了,直至數代帝王之後方被夷為平地。
宮中知曉月悠之人寥寥無幾,時過境遷,漸漸無人再記得她,荊千祏亦是如此。後宮妃嬪不斷更替,有更為美麗、有趣、令人心動的女子出現,他逐漸忘卻了月悠的容顏。
直到晚年的某個午夜,他在夢中仿佛回到了年少時光,一位宛如仙子的少女立於月光之下,回首微笑,甜甜地喚道:“千祏哥哥。”
那是隻屬於少年千祏的明月。
老態龍鐘的皇帝躺在病床上,透過窗子望向外麵,天空黯淡無光,烏雲遮住了月光。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無奈,仿佛已經看透了世間的滄桑變遷。
這個夜晚與蕪禕跳下城樓的那晚一模一樣,無月,亦無悠。
回憶湧上心頭,那個曾經年少輕狂、意氣風發的荊千祏如今已成為了一個垂暮的老人。
他想起了那些年的征戰沙場,想起了與月悠的相遇和相愛,想起了他們共同經曆的風雨。
時間帶走了一切,留下的隻有無儘的思念和遺憾。
皇帝深深地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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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乘客請注意,列車即將到達終點——荊都市站點,請各位乘客攜帶好自身物品……”
“你好你好,是荊大的嗎?”
“你好啊,請問你是荊大的嗎?”
九月份的陽光依舊熱烈,身穿紅色馬甲的誌願者們即便汗如雨下,依舊熱情洋溢,舉著校牌在站點出口吆喝著。
月悠拖著行李箱,慢慢地跟著擁擠的人群走動。
人太多,她儘量與這些人保持距離,微微低頭看著地麵以防踩到前麵的人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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