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的眼睛看著方野,手放在了塑料門簾上,撩起來往裡進的時候,並沒有抬頭。
齊意啊的一聲尖叫。
路邊的麻雀都飛了起來,受驚了。
方野也驚著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齊意,他捂著鼻子,血從手縫裡流下來,當然裡麵的人也沒好到哪去,叫的比齊意還痛苦。
但嗓門很大:“你他媽能不能看看路。”
“你他媽也沒看啊!”齊意梗著脖子喊。
方野趕緊過去:“意哥,意哥,你給我看看,骨頭斷沒斷,誰呀,誰他媽這麼不長眼?瞎了啊。”
齊意委屈的指著裡麵:“他!”
他是蘇哲。
平時挺酷的一個人,現在痛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從桌上拽了幾張紙巾捂著鼻子,紙巾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店主走了過來,一臉的嫌棄:“去後邊洗洗,弄得滿地都是。”
“瞪什麼眼睛!讓你洗就趕緊去!還有你!”店主的手指轉向了齊意。
“疼嗎?”方野皺著眉頭問齊意,撞得不輕,但鼻骨沒斷,不止流了鼻血,連嘴唇都破了個口子。
被牙齒硌的。
“牙有沒有事?……你他媽什麼頭啊?鐵做的?”方野跟蘇哲瞪眼睛,翻臉特彆快,馬上又溫和的:“意哥你拿著紙巾堵著點,還往外流呢。”
蘇哲看不下去,指著自己:“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不好。”方野非常生氣,“你趕著去投胎?急什麼急?”
蘇哲鼻子裡塞了張紙巾,說話也很硬氣:“我他媽趕著去找你!”
牛肉麵店中午人挺多的,正是飯點,幾張桌子都坐滿了,還有幾個等位的人,他們三個擠在了一張桌子上,方野不樂意,老板攤著手:“小店都這樣,中午都拚桌。”一副你愛吃不吃的樣子,反正又不缺生意。
方野問著齊意:“不然咱走?”
齊意坐在了蘇哲對麵的椅子上,順手拽住了要走的方野,把他摁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就這兒!”
方野眼睛就沒離開過齊意,和蘇哲鬥嘴的時候也是,他咬著牙,恨不得替齊意疼。
齊意擺擺手:“不疼了,鼻子酸。”
他又開始恨不得替齊意酸。
可齊意沒看他,冷冷的看著蘇哲:“你找他乾什麼?”
蘇哲往前探了一下身,胳膊拄在桌子上:“關你屁事。”
齊意也往前:“彆他媽放屁!”
要不是老板端著三碗麵及時出現,方野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也沒大聲吵,看起來像是在聊天,動作上都仿佛能隨時親一下……
方野在內心裡鄙視了自己,什麼親不親的,真不害臊。
他覺得冷,說不出來的冷,喝了口麵湯,看著齊意特彆真誠的說:“意哥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