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臉上的神情極度一致,都是難以置信而瞪得眼睛都幾乎脫框。很快兩人雙雙倒在血泊裡,手裡死死握著刺向對方的劍柄。
直至第二日天明,有下人來伺候晨起才發現楚家家主已經死了。更可怕的是,平江郡守衛家的那位嫡二少爺也在他們楚家遭遇了生死不明!兩人還是一副互相殘殺的樣子!不止如此,還有兩家的幾個隱衛,也是一副互相殘殺的架勢死透的。
楚家名義上的二當家白著臉色即刻帶著人來來回回、仔仔細細查了好幾回現場,就是沒有找到絲毫像樣的證據能證明是有外人潛入導致,心裡瞬間涼透了。如此就隻剩最大的可能:兩邊談崩了失手鬨出了人命。
好在衛少爺並沒有死透,二當家對自家府醫的救治還抱著希望。可惜府醫一通儘力救治後衛少爺依舊一直人事不省,他告知自己隻能吊著對方命,並沒有能耐使人蘇醒複原。
聽聞如此,本該主事的二當家果斷棄了楚府,攜著家眷細軟當日就潛逃了——開玩笑,這種局麵下,他成了洗不脫的最大嫌疑人,郡守大人怎麼可能放過他?逃了或許還能逃出條活路,不逃就必然是替罪羊、冤死種!
主心骨就這麼沒了,整個楚家瞬間一團亂。府裡形形色色的人四下亂竄、到處哄搶砸打,撈到一點就往外逃散。其中有個不起眼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也趁亂卷著個小包袱拚命躲過混亂出了府,而後堅定地往蘇家方向趕去……
林府。
楚又年被兩個護院毫不憐惜地請出了大門。她還頗有意見,站定在大門口一臉難以置信:“我一個姑娘家,寒冬臘月的,你們也不送我一程,就讓我這麼走回去?你們爺呢?讓他來看看堂堂一個員外府就是這麼待得客?!”
“那是咱們林府不敢小看小姐的能耐,畢竟謀劃得起那麼大事,總不至於真能被區區趕路難住,對吧……”林星野帶著黎初晗真出現在大門簷下,冰著臉色看著麵色不虞的小姑娘,冷漠吐出兩個字,“衛瑤。”
“!……”似是沒想到自己身份這麼快暴露,還被當眾揭穿,衛瑤瞬間褪了那點氣焰,笑得有些勉強而奇異,她向著林星野走了幾步,“小郎君不免狠心直白了些,衛瑤不過是想先一步來看看……”
黎初晗冷冷出聲:“衛小姐止步,人來人往的,我郎君還想要名節。”
“你!”衛瑤被氣到,可惜她忌憚“黎初晗”的功夫,隻能恨恨地立定在原地。
見狀林星野刻意提醒道:“有那個時間在這裡流連,不如趕緊回去,說不定還能撿點什麼,保不齊就能結束在親哥哥手底下不能翻身的日子了……”
幾句話讓衛瑤渾身氣息突變,臉色也是幾經變幻,最終定定看了林星野幾眼後快速轉身走了人。
“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相信小姐是個聰明人。”話語輕飄,分明該是哥兒的柔聲慢語,背對著的衛瑤卻聽得硬生生打了個激靈,直覺這句“輕易算了”恐怕不太好相與。心裡忽然起了恐慌,她拔腿就往南邊外城的楚家方向跑。
這日林府所有人突然得了他們爺和正君的準信,說離主子的病徹底好了。
要知道幾乎所有下人都已經認定離主子是有孕在身,如今卻說是病,一乾人都難以消化。
沸水下了油鍋,激起的反應實在過度。下人們私底下議論紛紛,胡亂猜測還不夠,不過半日甚至都有人抓心撓肺的求證到了回春堂的老大夫跟前。
老大夫聽了隻莫名高深地笑了笑,體會過林正君的大義後,老大夫對林府是真心高看一眼,沒有多嘴,甚至還幫著圓說了幾句。
他這話多少被在場的醫患聽到一些,很快就有人確認是他治愈了林府這種大戶貴人的沉屙,霎時覺得他一手醫術妙手回春,爭相找他看病。事已至此,老大夫也不多辯解了,就幫林府時不時說些好話回敬一份感激。
這回宴離特意沒去處理那幾個好事多嘴的下人,反倒因為他終於擺脫了被傳預備側室“母憑子貴”這個事兒而顯出幾分輕鬆。
隻是這麼一來,他在府裡的位置就有些尷尬,單就賬房一職全權攬起中饋也顯得有些單薄。為了方便宴離在府裡立威管事,林星野緊接著公開了宴離是他表姊兄這個身份。
至此,林府眾下人長久以來的胡亂猜疑終於有了點水落石出的意思:原來這是位旱災裡失了雙親的表公子,家裡沒了旁人,又是個哥兒,親近些的就剩了這麼一個能撐門立戶的漢子,可不就隻能來寄到表弟戶下。
這麼一來一眾下人倒是真正心服這是個主子沒跑了。特彆是有些本來心裡有意見的,比如鬱添之類,如今也沒話說了,人家再怎麼樣血緣在那擺著呢,主子就是主子…
林星野甚至借此機會給宴離弄來個照身帖——縣令聽聞了小林員外這突然冒出來的親戚後特意問了一聲,他如今本就對林府寬和,加之又了解到隻是個哥兒,就擺明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通融,下麵的人自然會聽風聲看眼色,照身帖辦的異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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