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農莊裡。
本以為經手了昨晚的大批藥材已經是上限了,不想今日又是這麼一大批,還說要贈給主上的,淳於心裡對上黎初晗其實已經開始有點微妙,回過味兒來又覺得自己輕易服氣一個哥兒有點丟臉,自己跟自己死強。
加之他一個大夫深知藥材的稀缺珍貴,多少還存了些猜疑。
心態混雜之下,他乾著活不過一炷香時間,已經不下十回的走神與欲言又止。
偏偏雁北行於他就跟他肚子裡的蛔蟲似的,故意拿著紮心的點跟他一字一句強調:“都是正君弄來的,全部都是,毋庸置疑,爺明說了,咱們小公子和一般的哥兒可不一樣……”
“老子也沒說不是他啊……老子就是覺得不可思議……”淳於微微漲紅的臉色在絡腮胡子遮掩下並不明顯,眼神卻有些分明的閃爍。
“不可思議什麼?你就是純粹不肯接受唄……”雁北行了然道。
聞言淳於也不否認了,當即小聲逼逼:“就沒有可能是爺故意加他頭上的?你看爺寵人那勁頭,哪裡有點漢子的顧慮自尊?再說就算是爺……或者就是主上都不一定一下子弄得來那麼多,他一個哥兒怎麼就這麼能了……”見對方似乎真管不住自己嘴似的,什麼都敢往外說,把雁北行氣得心態臨崩,順手一顆川貝母砸去人跟前:“淳於有qi!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淳於本能地接住丟過來的藥材小心放回去,照例不滿:“知道了知道了,老子嘴欠罷了,就不能彆叫老子名字嘛……”
可惜晚了,一起乾活的護衛們起哄起得熟門熟路:“有妻這麼好聽為什麼不讓叫~”“偏叫~有妻有妻~”“有妻~有妻嗎?~”……
有妻嗎?——這就是他這輩子的鬱悶事兒了!淳於差點捏壞了手裡打包的紫菀,衝口就氣憤道:“老子有妻個屁啊有妻!”
一眾人心知肚明地哄堂大笑。
淳於極其哀怨地看了雁北行一眼,卻隻敢低聲嘟囔:“老子哪有這個福氣有妻,都要二十五了還要我繼續打光棍兒,老子以後乾脆改名叫無妻算了……”
雁北行躲了躲眼神,閉口不答。
路過的黎初晗隻聽到了半截,隨口道:“無妻什麼?無妻徒刑?~”
而後他猛得停下腳步反應過來,一臉驚訝:“原來你叫無妻啊?”
淳於十分不情願地糾正:“老子是叫有棲,不是無妻的那個妻!……不是,老子和你一個哥兒解釋那麼多乾什麼,你……”聽他說著又有冒犯之兆,雁北行趕緊強行打斷:“正君,隔壁治肺症的藥好了!”
黎初晗眨巴兩下大眼睛,看了一眼明麵上是被迫住嘴,實際上是十分配合某人提示的淳於,又看一眼雁北行,彎了彎眉眼點頭,沒有多計較:給人家妻一點麵子……
但跟在黎初晗身側的林星野不太樂意,微勾著唇角頗有深意地看了眼鎮定中透著尷尬的雁北行,而後一把拎走了淳於。
淳於在林星野手裡乖巧縮成一隻鵪鶉。
雁北行默默撇開了臉,就當沒看見。其餘護衛們趕緊眼觀鼻鼻觀心,絕對保證自己專心乾活。
林星野壓根沒想管他們,提溜著淳於跟著黎初晗去了隔壁屋子,而後將人隨手往跟前一扔,言語淡漠:“怎麼對正君說話的?學不乖是嗎?”
淳於一個激靈偷偷看了一眼林星野臉色,而後慫道:“老……我不是……我無心的,真是無心的,嘴快,習慣不好……”
林星野環臂站定,看著對方似笑非笑,他並沒有立刻有什麼彆的動作,但架不住吃過教訓的淳於會腦補,自己把自己嚇得汗毛倒豎,一步步往後縮,退著退著已經貼著牆根站好了,滿眼無辜。
這副樣子讓黎初晗硬生生看出來幾分孩子氣的可愛,忍不住眉眼都彎成了胖月牙,心道這人的性子真是兩個極端強湊的,慫起來和初見那氣勢洶洶的時候一樣明明白白,好逗~
黎初晗跟著林星野站定在淳於麵前,上上下下將人掃視了好幾遍。憑良心講,除開那臉突兀的絡腮胡子,對方也是濃眉大眼瘦高筆挺一條好漢,基本條件並不差,又有值得人尊敬的一技之長,拿不下雁北行,估計就是這點思想這張嘴出了岔子……
活該無妻……黎初晗內心搖頭,話問得直白:“看不慣我是嗎?因為我是個嬌滴滴的哥兒?”
這是個死亡問題!淳於身子一繃,反射性地去看林星野,沒敢回話。
林星野難得欠欠的:“正君問話呢,看我一個吃軟飯的乾什麼?”
“???!”淳於瞪圓了眼睛:這位爺怎麼能沒底線成這樣!搞得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唾棄還是恨鐵不成鋼……
黎初晗好笑地偷偷拐了一肘他家淘氣的小青年,對方還對他張揚挑了下眉,弄得黎初晗調整了好久才穩住他正經的形象:“淳於,眼下正好有機會,不如我們來好好談一談?你有什麼意見,有什麼疑問都可以敞開說一說……彆老看你家爺,再好看也跟你一樣是個漢子罷了,流連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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