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辛苦了。”溫婉拍拍梅清瘦削的肩膀,“明日我讓紅梅給你支取十兩銀子作為報酬。”
梅清臉上難掩失望之色,眼中隱隱浮現水霧。
她想要的,不是報酬。
而是一個機會。
可是沒有人願意為了一個小小的梅清得罪播州的舉人。更何況是腹背受敵的溫家。
眼前這位溫掌櫃,年紀看著比她還小幾歲,肩上的重擔卻比她還要沉。
她雙拳微微握緊,蠕了蠕唇,試圖求情,舌尖一顫卻將話收了回來,“多謝溫娘子。明日我便收拾東西走,這幾日多謝您收留。”
溫婉合上亂七糟八的賬冊,笑眯眯說道:“走?去哪兒?”
梅清麵色一頓。
“廣濟酒肆缺一個賬房,管事的是溫家族老塞進來的人。你若能憑本事將他給弄走,那麼你就是廣濟的大管事加賬房。即刻上崗,一年為期,做不到就走人。”
梅清心跳如雷!
廣濟…那是離安保年最遠的縣!
安保年再想使手段對付她,也得翻越叢山峻嶺!
溫小娘子這是要給她一片淨土啊!
梅清眼中霎時湧上眼淚,滿腔感激猶如波濤在胸中滌蕩,可那小娘子聲音卻是冷淡淡的,“我這裡不相信眼淚。要想留下,靠你自己。還有,你那一攤子私事,得你自己擺平。”
梅清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她強忍著啜泣了一聲,隨後重重點頭,“我就是死…也不辜負娘子給的這個機會。”
趙恒在屋內等她。
她一回來,趙恒便給她遞了一杯冰鎮過的白色透明的皂兒水。
一喝下,身體通暢,一掃整日疲累。
這樣一個暑熱的天氣,在外奔波一日,回來時有貌美老婆…哦不…夫婿親手做的甜點,溫婉覺得真是值了。
趙恒見她一臉疲憊,拉她坐下,又殷勤的給她捏肩捶腿,“今日跟綠萍學做了這甜品,想著這樣的天氣,你忙完一日回來吃上一口涼的甜的,一定會心情大好。”
溫婉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任憑他擺弄,又指著杯盞裡黏糊糊的透明膏狀甜品問,“這叫什麼?口感如此濕滑溫潤,軟糯又有嚼勁。”
“皂兒水,又叫水晶皂兒。用皂莢子仁加清水中小火熬煮,熬煮至濃稠,等涼後加一勺蜂蜜,冰鎮後便可食用。”
見溫婉懶懶散散的聽著,像隻貓兒似的蜷縮在懷裡,趙恒不由心疼:“怎麼,今日收糧很不順利?”
“還好。能解決。”
燈火下,溫婉把玩著男人纖長通透的手指,微微歎氣。
溫婉,你得努力乾啊,不然怎麼養漂亮老婆?
她可舍不得讓她漂亮的手辦出去尋活兒。
再者說了,最近她很努力的造人,萬一娃造出來了,她沒錢養活怎麼辦?難不成讓一把年紀的溫老爹回鄉下種地?
溫婉拉著趙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