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也不瞞她,在幾個大人的嚴厲逼問下才道:“是安重榮硬塞給我的!他說溫家對他有恩,他去廣濟縣之前請我吃糖!”
淦。
原來被偷家的不是溫老爹,是她溫婉!
有臭小子都偷到她眼皮子底下了!
溫婉表示對於妹妹被人用三瓜兩棗勾走很生氣,用十分嚴厲的口吻敲打她,“以後若再有男孩子給你送東西,你一概不許收。我給你多一些零花錢。”
溫靜仰著頭一臉天真的問她,“為啥?又不是我主動索要,他心甘情願給的,我又不能將這些銅板都扔了。”
語氣還有一分委屈。
溫婉竟然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對啊。周瑜打黃蓋,你生哪門子氣?
溫婉語塞,陳媽登時嚇唬溫靜,“女孩子拿了男孩子的東西,會被認為不檢點,嚴重點的會被浸豬籠!”
溫靜又問:“那為啥不把男的浸豬籠?男的自己主動給的,憑啥隻浸女的?”
得。
一句話ko陳媽。
溫婉祭出大招:待會讓你媽收拾你個小屁孩!
溫婉帶著溫靜入了院子。
不大的院子卻被柳姨娘拾掇得井井有條,院子裡晾著衣物,廊下的水缸裡裝滿了水,牆角整齊碼著木柴,院子邊緣種著花草,充滿生活氣息。
柳姨娘這樣風風火火的人,無論在哪裡,都能把日子過起來。
即使如今這情形,從她容光煥發的臉上,絲毫看不出這些日子所遭受的磨難。
這就對了嘛。
無論怎樣,日子得過。
溫靜率先撲上去,歡喜的叫娘。
按理說,溫靜得稱呼柳依依為姨娘,但溫家沒那麼多規矩,溫靜叫柳依依母親或娘,溫老爹也從未駁斥。
“大姑娘!溫靜!”柳姨娘見他們來很是高興,連忙引著人進屋,屋子裡麵收拾得乾乾淨淨,窗台還有一株嫵媚的蘭花,和柳姨娘的容貌相得益彰。
眾人寒暄了一會兒,溫婉便讓陳媽把溫靜帶出去,順便給小屁孩精神洗腦,讓她不要輕易接受小男孩的東西。
大陳朝可不比現代社會,若真落個“私相授受”的名聲,溫靜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綠萍主動請纓,“姑娘,我去。我最擅長以德服人。”
綠萍提著小炮彈溫靜走了出去。
很快,溫婉聽到綠萍惡魔般的聲音。
綠萍從某婦人難產當日,老公卻還要去和小妾廝混的故事,講到因為失足落水被人救起,不得不嫁做人婦,受儘婆母磋磨致死的小媳婦;再講到一女子癡等從軍丈夫數年,丈夫卻帶回一個綠茶平妻和妻子爭寵,家中公婆倒向平妻,合夥起來圖謀女子嫁妝,並將其休棄的故事。
最後又講某個良家婦人因為丟了一張羅帕被一瘸子撿到,隨後被後母按上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逼著嫁給那瘸子。婚後那婦人當牛做馬,過得豬狗不如,最後死在冰天雪地裡。
天知道綠萍從哪裡掏出來的這麼多狗血娘道故事!
溫靜聽到後麵被嚇得嗷嗷哭,連聲哭喊:“我再也不敢了!我不嫁人!我這輩子都不嫁人!”
柳姨娘和溫婉兩眼相對,氣氛有一絲絲尷尬。
溫婉低咳一聲,解釋道:“梅清兒子走之前給溫靜拿了幾十個銅板,這丫頭悄悄收了買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