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帶著大部隊回酒坊的時候,浩浩蕩蕩的板車裝著一袋袋糧食,源源不斷的往前送,夥計們有說有笑,一氣兒不斷的從渡口回到酒坊。
製酒好啊。
那活兒多輕鬆啊。
章季平就住酒坊不遠處的官道上,是以溫家酒坊有一絲半點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今日一大早就聽見“咕嚕咕嚕”的聲音,推開門才看見運糧的隊伍連綿不絕,老頭兒有些傻眼,“這…這…這是從哪兒弄來的糧食?不是說程家把糧食都收走了嗎?”
糧食有了,酒坊便能製酒,整個溫家便盤活起來。
那溫家酒坊豈不是死不了?
作為開除員工,章季平自然不希望前公司好過,他負氣般的離去,大聲向看熱鬨的人群嚷嚷著:“有糧食也沒用!鑫隆錢莊那兒還欠著賬呢!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看熱鬨的村民卻笑:“章師傅,你好歹在溫家乾了十幾年,怎麼不希望前東家好啊?這可不厚道!”
章季平不理會,含著旱煙袋背著手離開。
有人便道:“聽說章老頭走的時候跟酒坊那邊鬨得不愉快呢?”
“怎會?不是都說那位溫老爺是個熱心腸嗎?”
“如今主事的是溫老爺的女兒!聽說才十六歲,就前段時間招贅那個!”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酒坊的少東家定然是嫌棄章師傅年紀大了才辭退他,哎喲,彆看是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這手段可比男人還狠毒呢!”
村民的議論暫且不議,溫婉連家都沒回,就和大家夥一起先去了酒坊,千斤糧食登記、造冊、入庫,她不放心,得親自盯著。
哪知剛回到酒坊,就看見綠萍衝了上來,殷切的拉著她的手訴衷腸,反倒是趙恒被甩在身後,滿麵含笑的朝她走來。
“姑娘!你可回來了!你這幾天不在家,我吃飯都不香了!”
陳媽腰係圍裙,拿著木鏟,從廚房裡走出來,無情拆穿綠萍的茶言茶語,“省省吧,你昨兒個吃了兩碗飯!”
綠萍一臉羞怯,溫婉卻笑道:“長身體呢。多吃點,我養得起你們,我就喜歡白白胖胖的姑娘。”
綠萍比紅梅小,算算年紀不過才十四歲,正是長個子的年紀。
綠萍一下笑了。
她不愧是姑娘最看重的丫頭。
瞧姑娘…多維護她。
溫婉笑著對姍姍來遲的趙恒說道:“這些天辛苦你了。”
趙恒笑道:“看家有什麼可辛苦的?”
無非是一個人在練武場擺弄武器,又或是進山打獵,他這朵被養在後院的嬌花,風吹不到雨淋不著。
他又探頭往後看,疑惑道:“父親…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濟安酒肆掌事的老娘生病了,爹順道去看看。”
濟安?
趙恒眉頭輕蹙,濟安離柳姨娘所在的陽縣可不遠——
又想到前幾日溫老爹對著柳姨娘的發釵出神的模樣,趙恒斷定溫老爹去尋柳姨娘去了。
溫老爹還真是個執拗的人啊。
不過看在溫老爹送他一把長劍的份兒上,趙恒選擇裝聾作啞,隻是摟過溫婉肩膀,“娘子,一路辛苦,我用紫蘇葉子、甘草、陳皮還有冰糖做了紫蘇飲,最是滋潤解渴,你且試試。”
小娘子眼睛彎成新月,很配合的搓手,“我好期待。”
在外奔波一天的丈夫,回到家看到妻子做的可口飯菜,無論多累,都必須給予妻子充分的褒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