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萍探過頭來,笑嘻嘻的請功:“姑娘,這可是我教給姑爺的!”
溫婉寵溺的摸了摸綠萍的頭,“好好好,忘不了你的功勞。”
紅梅伸手揪綠萍的耳朵,在她耳邊嘀咕,“不許跟姑爺爭寵!”
綠萍嘿嘿笑,“哎呀,好玩嘛。”
“哼,那是姑爺性子好,不跟你計較呢!”
溫婉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紫蘇飲,又很敷衍的誇了趙恒和綠萍,隨後很快去換上一身常服,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夥計們將糧食入庫。
入庫後,又守著大家夥把製酒的器具,如木鍬、麻布、酒甕等都洗得乾乾淨淨,晾曬在院子裡備用,一直忙到下半夜才稍稍喘氣。
相較於溫家酒坊燈火通明的忙碌,元敬回家卻遭當頭棒喝!
整個小院子裡清風雅靜,半點聲音也無,廊下的仆人一臉惶惶,全都垂著頭,熏黃的燈此刻卻顯得慘白。
不知想到什麼,元敬臉色微變,三步並作兩步便推開正堂房門。
正堂內隻有三兩燭火,坐在主位的元啟一身玄色衣袍,他臉色冷淡,坐得筆直,手邊一本書一本茶。
元啟,三房嫡長子,如今管著長春法酒的藥材采購,整個元家小輩裡,除了程允章,便隻有元啟鋒芒畢露。
他怎麼來了?!
元敬嚇破了膽,巴在門邊不敢進。
元啟視線輕飄飄瞥他一眼,像從前那般直接視他為無物,隻對著周賬房說道:“周叔。賬本。”
賬冊呈上。
屋子裡一片死寂,唯有那人翻動賬本的聲音。
元敬龜縮著腦袋,肩膀繃直,腦子裡一麵想著元啟為何會來平縣,一麵又戰戰兢兢的等待暴風雨的將來。
三房嫡庶不合,從元敬姨娘進門那一刻起,兩隊人馬明裡暗裡的就鬥了十幾二十年。
當年元啟母親難產生下死胎後一直鬱鬱寡歡,偏元啟父親日日和花街柳巷的春曉耳鬢廝磨,又強迫著發妻納懷孕的外室入門。
三個月後,元敬出生,嫡母從此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
春姨娘不僅有好皮囊,還有好手段,勾得元敬父親夜夜留宿,十幾年恩寵不減分毫。
而這一次來平縣替程家尋找新的酒坊,便是春姨娘使出渾身解數換來的機會。
可如今…元啟來了。
元敬心頭直跳。
很快,元啟將賬冊合上。
“啪嗒”一聲。
元敬的眼皮跳了一下。
“臨走時,父親從公中支出三千八百兩,讓你在播州一帶尋找合適的小酒坊盤下。如今不過兩個月,賬麵上隻剩七百三十兩。”
周賬房儘職儘責的提醒道:“五爺,還有欠朱掌櫃的六百五十兩漕運費用。”
元敬怨毒的看了一眼周賬房。
周賬房眼觀鼻鼻觀心,扭過頭當沒瞧見。
他是元家三房的賬房,又不是他元敬一個人的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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