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睡嗎?”
氣氛沉默良久,莫離睡意上腦,不甚清醒地問。
“我睡外麵吧。”
看不清麵容的青年略作思考,向前走了一小截,踩在棉拖鞋裡的腳幾乎擠進莫離腿間。
靠得很近。
與他身上彆無二致的沐浴露香氣飄到鼻尖,莫離頓了兩秒,呼吸聲明顯了一刹:
“……客房已經收拾好了。”
他頭疼地按著眉心,眉頭微微蹙起。
早在知道顧庭月要住進彆墅的時候,他就吩咐傭人收拾好客房,準備用具。
小明星是在客房洗的澡,不會不知道。
“莫先生,你彆忘了,我是你包養的……”顧庭月稍稍俯身,雙手撐上床鋪,不動聲色地圈起自己的老板,聲音卡殼,好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金絲雀。”
他低下頭。
昏黃的台燈光照亮他清冷的眉眼,鼻梁的陰影落在臉頰,拉長,融進身旁的夜色裡。
薄唇張張合合,氣息溫熱。
這是個近得可以成為曖昧的距離,莫離想避開,卻探究到小明星眼底的冷淡,鬆了口氣。
坦白地講,顧庭月的確有張很有資本的臉,可惜太冷漠,也太不近人情。
“我最近過得很充實,你不用擔心。”
莫離雙手撐在身後,抬著眼眸微微笑道。
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眼底,像是一片溫柔的晚霞,顧庭月晃神了刹那,恢複清醒時突然讀懂他的潛台詞。
——莫離有其他的選擇。
他不是莫離唯一包養的對象,隻是其中一個。
顧庭月呼吸停頓,低垂的視線從莫離的臉上緩緩移開,落在他身側撐在床鋪的手背上。
細而長的手指在深灰的床單上壓出印痕,膚色很白,五指稍稍分開。
他剛才已經想過該怎麼把自己的手覆蓋上去,又該如何扣進指縫,再低下頭去親吻莫離。
那會是個很舒服、很自然的姿勢。
顧庭月自認是個有職業道德的人,無論是做演員還是做情人,他都會儘力而為。
但既然老板有其他可以享用的小蛋糕,他也不會自討沒趣。
“那祝您玩得開心,莫先生。”顧庭月挺直脊背,語氣冷淡地走出臥室,“啪”一下帶上房門。
——
早上六點。
顧庭月提前回到茅草屋,臨走也沒和莫離打招呼,隻從冰箱裡順了隻雪糕。
咬著雪糕走到破破爛爛的門口,餘裕已經拿著小鏡子,坐在外麵的石凳上化妝了。
見他過來,剛打完底妝的少年一臉好奇:
“顧哥你從哪拿的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