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順手將之塞入了隨身攜帶用來遮人耳目的儲物錦囊中。
徹底失去外間感知前的那一刻,姬瞾隱約聽到一道溫婉的女子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紹哥兒……”
……
麵對某人突如其來的‘斷線’。
遠在萬裡之外的姬瞾,於自己的神都公主府中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直到一旁的宮女,送來潤口的參茶,才忍不住咒罵一聲。
“該死!”
看著眼前被嚇得麵色慘白,跪伏在地的宮女,姬瞾擠出幾分笑容。
表示跟她無關。
等揮手讓所有人退下後,羞惱、不解、憤怒、難以置信……
諸般複雜的情緒,頓時齊齊湧上那張絕色雍容的玉容。
“冠軍侯韓紹!本宮記住你了!”
以她的身份和心性,自然不存在什麼非某人不可的情況。
無非是父皇有意撮合,想用駙馬之位拉攏這位剛剛嶄露頭角的邊將新銳。
而自己也到了該成婚的時候了。
這才帶著幾分探究的心思,與對方一見。
這一眼過去,見對方姿容不差,又修為也不錯。
算是這麼多年,難得入了自己眼的男子。
給自己當個駙馬,不但般配得體。
還能讓自己借此機會,將勢力延伸到這神都鎬京之外。
可他呢!
竟然拒絕了自己!
什麼金枝玉葉、高攀不上!
什麼相逢恨晚、此生無緣!
通通都是托辭!
想到那會兒自己竟然還出言安慰對方,姬瞾那張天生貴氣的絕色玉容就羞燥得通紅。
‘他壓根就沒看得上本宮!’
已經醒悟過來的姬瞾,滿心羞怒的同時,竟然生出了幾分頹然與不自信的感覺。
“你們說,本宮……真的很差嗎?”
姬瞾有些遲疑的聲音在寢宮中回蕩了一陣。
虛空中沉默了一陣,終於傳來了回應。
“殿下九天神凰居於人間,世間除了陛下和帝後,其餘眾生不及殿下萬一。”
對於這樣的吹捧,姬瞾平日聽來或許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似乎本就該如此一般。
可現在聽來,隻覺得分外刺耳。
茶盞重重砸在地上的破碎聲,在寢宮中回響。
整個寢宮鴉雀無聲了片刻,終於傳來了數聲請罪。
“殿下恕罪。”
發泄過後的姬瞾,麵色已經漠然。
可實際上,此時她的內心並沒有表現出來的平靜。
特彆是想到那一聲溫婉的‘紹哥兒’。
她心裡就是老大的不舒服。
就好像某件本該屬於她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
至於是不是原本真屬於她,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件‘東西’已經被她看中了。
那就應該是她的。
不過在冷靜下來之後,姬瞾還是決定先看看再說。
畢竟才剛剛見過一麵,她對那位冠軍侯了解還不多。
所以一陣念頭轉過,姬瞾當即吩咐道。
“派些人去鎮遼城常駐,替本宮盯一盯那位冠軍侯。”
“有消息傳來,不需篩選,直接遞到本宮麵前。”
就像她平日收納那些出身寒門的臣下效忠一般。
凡事都得先了解完了,才能對症下藥。
若是其本身的才能和實力,真能如傳聞中,以及他那副皮囊一般出眾。
姬瞾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強扭的瓜不甜?
那也得扭下來,讓本宮先嘗一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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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這一次虛空中的應答之聲,沒有絲毫遲疑。
雖然她們不知道自家長公主殿下,這一趟神魂出遊具體遭遇了什麼,才能這般失態。
但很明顯她們這位向來對世間男子視若敝履的殿下,似乎、好像、應該是動了一點春心。
這本來並不可怕。
但當這份春心,有一個‘求而不得’作為前綴的時候。
就有點可怕了。
就像春日發情叫喚的母貓,會撓人的。
所以沒人敢在這種時候去觸這位殿下的黴頭。
……
“長公主殿下口諭!”
匆匆返回神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李貂寺,便在入宮的必經之路,被幾位長公主府的鸞鳳衛攔住了去路。
看著眼前幾個修為不過天門境的‘小丫頭’,李貂寺哭笑不得。
可畢竟是長公主殿下的人,李貂寺還是在原地頓了頓足。
肅然應聲後,便準備洗耳恭聽。
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隻有兩個字。
“廢物!”
聽到這話,李貂寺麵色一黑。
堂堂第七境真仙被人這般辱罵,哪能不惱怒?
可等意識到這就是長公主口諭後,李貂寺終究隻能苦笑道。
“不知老奴哪裡惹怒了殿下?”
或許是不想這位第七境的真仙遷怒自己,那前來傳口諭的鸞鳳衛女子,想了想,還是傳音提醒道。
“李常侍事情沒辦好,殿下很不高興。”
“聽說在寢宮發了好大的火,很是嚇人。”
李貂寺微微一愣。
隨後就想到了長公主當時交給自己的那幅美人圖。
以物托形,凝聚法身。
以長公主的修為能做到這一點,李貂寺自然毫不意外。
他隻是意外。
‘這麼說……長公主已經見過了那姓韓的小子?’
於是沉思片刻後,李貂寺試探問了一句。
“長公主殿下,是對那人不滿意?”
為首那鸞鳳衛聽聞這話,表情糾結了一陣。
最終還是準備在這位宮中大宦麵前,搏一個情麵。
所以幾經猶豫後,終於咬牙傳音道。
“殿下……應……應該是滿意的……”
不滿意的話。
以長公主的性情,隻會漠視。
哪會發這麼大的火?
李貂寺聽到這裡,頓時懂了。
可與此同時,本就疼痛不已的腦仁,越發頭痛。
該死的!
早知今日,當初在龍城自己就不該在公孫峙麵前,給那孽障撐腰!
就那麼讓那孽障被公孫峙掌斃了,哪有這麼多頭痛的事情?
這九皇子的事情,還沒了結。
又牽扯上了長公主!
還有完沒完了!
李貂寺可謂是頭大如鬥。
隻是麵對幾個鸞鳳衛,李貂寺卻沒有表現出來。
謝過那個給冒險自己交底的鸞鳳衛後,李貂寺表示。
“回頭,咱家定會親自上門向殿下賠罪。”
這話說完。
李貂寺便繞過幾人,匆匆往南宮甘泉宮走去。
可入宮不久。
甘泉宮中便傳來了太康帝憤怒的咆哮聲。
“廢物!逆臣!孽子!”
三聲怒罵,一聲高過一聲。
顯然,太康帝此時的情緒是層層遞進的。
第一聲‘廢物’,李貂寺當麵生受了。
可第二聲‘逆臣’和第三‘孽障’,由於不在麵前,自然也由李貂寺承受了。
沉重玉硯重重砸在李貂寺腦門上的那一刻。
李貂寺叩首以對,口中連道。
“老奴無能!壞陛下大事!死罪!”
死罪?
太康帝氣血上湧,眼中殺意升騰。
此刻,他真的想殺人。
為了拉攏那個年輕邊將,厚賞他給了。
甚至就連一直死扣著多少年沒有放出去一個的徹侯之位,也給了!
本來隻需要慢慢等待時機成熟,就能一點點撬動已經被遼東公孫經營得鐵板一塊的幽州局勢。
再看長遠一些,要是那小子真的可堪造就。
甚至還能跟之前在草原一樣,給自己給這大雍天下一個驚喜與奇跡。
這就跟下棋一樣,先角、後邊,合中腹!
可現在呢!
砸啦!
全砸啦!
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事情隻要傳出去,他這個大雍帝君就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甚至進一步削弱他本就勢弱的君威!
這樣的結果之下,太康帝哪能不憤怒得想殺人?
隻是看著眼前這個忠心不二的老奴,最終還是有些頹然地無力擺擺手。
“滾起來吧。”
殺了這老奴,又能如何?
如今這鎬京中第七境的修士,為數不少。
可真正能讓太康帝放心去用的人,實際上並沒有多少。
就像是李瑾如今所掌控的蘭台閣。
早年帝威煊赫的時候,區區第七境哪配染指?
可如今說到底,不過是無人可用,矮子裡拔將軍罷了。
“將事情,再原原本本地跟朕講一遍。”
聽到太康帝這話,李貂寺惴惴不安地再次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事無巨細,以確保自己不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當聽到公孫辛夷這個名字的時候。
太康帝臉色難看,怒罵一聲。
“世家無恥!可見一般!”
在他看來,要是沒有遼東公孫的默許。
以那姓韓小子的出身,如何有膽子染指那遼東公孫的嫡女。
太康帝甚至猜測,在老九去往鎮遼城之前,那小子甚至不知道那公孫女子與天家的關係。
“一女許二夫!好!好得很!”
太康帝臉色氣得鐵青。
偏偏這事他卻不能說出去,否則不但是與遼東公孫徹底撕破臉。
更是將他大雍姬氏的臉麵,放到地上去踩!
換而言之,他們是吃定了他太康帝隻能吞下這個啞巴虧。
太康帝憤怒之餘,卻也隻能暗自忍耐。
畢竟如今這局勢看似平靜,可一旦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那代價……
他這個大雍帝君實在是承受不起。
‘窩囊啊!’
太康帝心中歎息一聲。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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