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紹直接將去年那場慘烈大戰,在她麵前娓娓道來。
甚至就連剛開始他們一行人被蠻族大軍攆狗一般,追得到處逃的狼狽模樣,都沒有絲毫隱瞞。
聽得虞璿璣心神一陣起伏。
既為韓紹當時的險死還生,宛如感同身受般揪心。
也為那些疆場廝殺的殘酷而震驚。
當聽到將士們高呼‘吾家在南,不可麵北而死’發起決死衝鋒時,饒是她一介女子身也為之生出幾分熱血。
當聽到那些女子麵對重圍絕境,悲聲泣呼‘良人且歸’時,她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就這樣,她聽了許久許久。
從戰場潰逃到馬踏草原諸部,確實跟韓紹說的一樣,一路行,一路殺!
韓紹絲毫沒有避諱地跟她說,“現在很多人,都在稱呼我為‘韓人屠’,你覺得呢?”
對於這個稱呼,韓紹覺得很貼切。
因為他如今這個徹侯之位,本就是用堆積成山的無邊屍骨生生堆砌出來的。
虞璿璣聞言,終於從韓紹的講述中收回了心神。
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此時寢臥的外間竟然已經天光大亮。
很明顯時間已經不早了。
沒有直接回答韓紹的問題,反倒是忽然小聲問道。
“郎君,這麼晚還不起身,不會耽誤正事嗎?”
韓紹一愣,隨後笑道。
“這幾日都無甚要事,可以陪你幾日。”
虞璿璣聞言,有些擔心,又有些欣喜。
而後猶豫一下,輕咬薄唇,附耳在韓紹耳邊呢喃道。
“妾身……尚能承恩,郎君還在等什麼?”
聽聞這話的韓紹,哪能不知道她這是在用實際行動來回答剛剛他的問題。
什麼人屠罵名,她不在乎。
甚至願意用此身溫柔,來化解韓紹這一身的殺意、戾氣與血腥。
這一刻,韓紹第一次真正對身邊這個女子,生出幾分觸動。
看著她眉宇的倦意,韓紹笑笑,拒絕道。
“算了吧,昨晚你怕是累壞了,睡一會兒吧。”
虞璿璣雖然是第五境的元神境真人,但其根基底子注定要走法相一路。
在韓紹這具第六境的金身麵前,還是稍顯柔弱。
隻是麵對韓紹這番難得的體恤與憐惜,一貫在他麵前極為順從的虞璿璣,卻是表現出幾分執拗。
“床笫之事,婦人本分,唯願郎君儘興……”
說完,不給韓紹拒絕的機會。
貼身近前。
……
這一通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就連韓紹似乎也忘記了時間。
期間,韓紹甚至就連寢臥房門也沒出,隻是讓府中女侍送進來幾次飯食、酒水。
每日與虞璿璣於寢臥廝混,竟然也不覺得膩。
果真是世間珍物!
就這樣,一連就是數日。
府中女侍前來稟告,城中不少大族遣人送來拜帖,想要宴請冠軍侯。
卻被韓紹極為不滿地打斷道。
“沒看本侯正忙著的嗎?一幫不知所謂的東西!讓他們滾!”
虞璿璣見狀,終於忍不住勸道。
“郎君世間偉丈夫,怎可日日流連於婦人身側?”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韓紹該出去處理正事了。
韓紹無所謂地擺擺手,笑道。
“這天大的事情,哪有與愛姬日日歡愉,來得重要。”
虞璿璣聞言,心中不免歎息。
再這樣下去,這冠軍城中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該傳出她虞璿璣‘妖婦’的名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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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消息傳回鎮遼城那兩位耳中,又該怎麼看自己?
隻是在她心中,郎君就是她的天。
能在他麵前委婉勸慰一句,已經是鼓足了勇氣了。
再多說什麼,她卻是不敢了。
所以儘管她明知道韓紹不該再繼續這樣下去,誤了正事。
可卻又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惶恐與憂慮,陪著她的郎君這般胡鬨下去。
眼下隻希望這麼些時日的日夜辛勞,自己的肚子能爭點氣。
否則的話,自己這一通‘妖媚惑主’的罵名,怕是白受了。
而事實上,虞璿璣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此時不但府中告狀的信件,已經發往了鎮遼城。
就連整個冠軍城中,也漸漸傳出了某些不堪入耳的傳聞。
不少人一邊罵著妖婦惑主,索取無度。
一邊也開始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絕色美人,才能將那位年紀輕輕便威震幽州,甚至就連神都鎬京皆傳其名的少年冠軍侯迷成這樣。
隻是外人並不知道虞璿璣的名字,隻知道此女姓虞。
於是便以虞姬稱之。
乃是當初那韓人屠馬踏北固宗時,強納而來。
據說此女早年絕色之名,便聞名北固宗。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消失了很多年。
有說被北固宗某位強者所禁錮,視作禁臠。
也有說這位虞姬因為美色,不堪其擾,不得已遁入深山,潛心苦修。
但不管哪種說法,都沒有人去否認虞璿璣的絕色姿容。
後者甚至還給這位曾經名不見傳的女子,憑添了幾分神秘的神采。
隻是無論外間如何鬨得滿城風雨,種種流言甚至有不斷向外圍郡縣擴散的跡象。
身處後衙不曾出過門的虞璿璣,自然不可能知曉。
倒是韓紹聽到某些流言,有些惱火。
瑪德!
什麼‘被某位強者所禁錮,視作禁臠!’
這話雖然就是真相。
但韓紹難道要出去扯著嗓子,告訴所有人自己的女人是清白的?
且不說他這個冠軍侯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單說這玩意兒,除了當事人,以及感應氣息的秘法。
誰特碼能證明?
神念一出,韓紹當即對著中行固怒罵道。
“蠢貨!老子養你們六扇門這幫廢物,乾什麼吃的!”
“就這麼讓人汙蔑老子的女人?”
“去!替老子查!查到了就辦!總之,老子不想聽到什麼‘禁臠’之說,流傳出冠軍城!懂了沒有?”
不管在哪方世界,女子的名聲都輕易汙不得。
冠軍城裡傳傳倒是無所謂。
反正他們在韓紹眼中都是死人。
可一旦流傳開來,就堵不住了。
已經很久沒見到韓紹這般發火的中行固,心中一顫,當即領命。
“喏!”
“是老奴疏忽了,老奴這就讓人去辦!”
中行固這般誠惶誠恐的樣子,頓時讓韓紹氣順了少許。
考慮到這老東西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
韓紹還是補了一句。
“人手不夠,就去跟李靖借人!”
“瑪德!老子還就不信了!到底是他們的嘴硬,還是老子的刀硬!”
說完,便直接‘掛’了線。
隻是他這一瞬間暴露出的滔天殺意,還是讓虞璿璣生出幾分驚懼。
“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看著虞璿璣擔心的模樣,韓紹收斂了殺意,展顏笑道。
“小事,璿璣不用操心。”
說完,見虞璿璣這幾天越發憂慮的模樣,韓紹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當即歎息一聲道。
“哎,不過璿璣說得對。”
“郎君我確實不能再這麼沉湎酒色,消磨意誌了!”
聽到韓紹這話,虞璿璣臉上的憂慮與擔心,頓時消散了不少。
隻是沒等她說什麼,韓紹已經一拍桌案,慨然道。
“我已經決定了!從今日起,戒酒!”
說著,韓紹一把拉過虞璿璣滑嫩的柔荑,笑道。
“這樣吧,璿璣,明日本侯帶你出城,去逛一逛北地草原的大好風光,如何?”
聽到韓紹這話,虞璿璣臉上的喜色,頓時僵在了臉上。
心中哀歎道。
‘郎君這是要在昏侯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啊……’
幾經猶豫後,她還是勸道。
“郎君,還是算了吧。”
“妾身既然已經是郎君的人,日日常伴郎君左右,這草原風光何日看不得?”
“眼下郎君履新未久,還是正事要緊。”
不得不說。
虞璿璣是有做賢婦的心的。
可惜膽子小了點。
韓紹心中失笑,麵上卻是大手一揮,正色道。
“本侯明日便發出告示,帶兵出去剿匪,如何不是正事?”
“誰能說什麼?誰又敢說什麼?”
這還不隻是找了個由頭?
哪裡是正事!
對於韓紹這話,虞璿璣心中無奈。
可看著韓紹興衝衝的模樣,卻不忍心拒絕,最終也隻能垂目答應下來。
“妾聽從郎君吩咐便是。”
韓紹聞言大喜,當即道。
“那好!那咱們今晚早點休息,免得擾了明日出城遊玩……呸,出城剿匪的興致!”
聽聞韓紹這話,虞璿璣本想答應下來。
可轉念一想,卻變了想法。
她此刻忽然想道,‘要是我懷上子嗣了,郎君是不是就能收心,將心思重新放歸到正事上了?’
想到這裡,虞璿璣當即決定再努力一下。
於是咬牙道。
“郎君多慮了,妾……承受得住!”
韓紹聞言,頓時麵露震驚。
隨後下意識揉了揉腰杆,覺得此女……不對勁!
……
萬字更新!昨天牛皮沒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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