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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山腳下。
一路不遠萬裡,終於到達目的地的眾人,不禁長長鬆了一口氣。
特彆是孫章。
出身市井,位卑人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怕是直到壽終,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大的起伏了。
所以當侯爺親自委托下重任後,這份沉甸甸的壓力,差點直接將他壓垮。
不過好在一切都熬過來了。
原本緊繃沉鬱的氣氛,莫名一鬆。
而就在他心生絕望,猶豫著要不要呼喊‘大巫救我’的時候,那隻原本要將他隻手捏死的遮天大手,驟然消失。
隻是這麼長時間過去,山上竟然沒有人覺察到他們的到來。
後者還好理解,畢竟他們這一趟‘出使’,並沒有知會對方。
等他反應過來,整個天地便已經被那隻金色巨手所覆蓋。
法海淡笑道。
霎時間,無儘太陰陰火從虛空中生出,而後化作黑色九頭妖鳥,唳叫著向法海撲殺而去。
正打算翻身下馬的孫章,一個踉蹌差點栽倒下來。
幾乎隻一個瞬間,便將那隻黑色九頭妖鳥斬去一首。
以七境修為向聖山那位大巫問道,除了有些太過不自量力外,更是一種蔑視與羞辱!
是啊!
隨後便化作人形,向著法海躬身施禮。
神念聚合,思維恢複。
一身月白僧袍早就破碎,露出金色身軀的法海,抬眼望去。
一道蒼老到近乎佝僂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深坑前,居高臨下地俯視法海。
堂堂聖山,傳承久遠。
這話出口,孫章剛想喝罵‘蠢貨!自然是走回去!’
鐵木阿骨打嘴角一抽,想要再次強調一下自己姓鐵木,不姓鐵。
可這時,法海未曾握著念珠的那隻金色手掌,已經向著虛空抓握而下。
而就在一行百餘騎各懷心思,準備上山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山上滾滾落下。
‘做戲就要做全!’
隻剩八隻鳥首的九頭妖鳥,驚駭之下,竟然發出人聲。
而聖山一脈,雖然在北境草原開枝散葉、傳承道統,但究其根本法門,還是出於百家正統。
“老夫是生性謹慎,可也不是沒脾氣。”
“掌中佛國!”
“放肆!區區七境真仙也敢問道於大巫?汝不知死乎?”
好像被那賊禿坑了!
‘一幫不當人子的狗賊禿!’
於是麵色平靜道。
出於謹慎,法海還是將問道的問字,改成了求字。
百家出於易,唯獨佛家不是。
而就在山中那三位八境天人猶豫著,是不是要舍下自己的老臉,勉強保住聖山臉麵的時候,一聲蒼老的歎息終於傳出。
隻是他生怕出了什麼意外,這才臨時改了主意。
來的時候,有出使聖山的名頭在,那些蠻族大股騎軍沒有圍殺他們。
該怎麼回去?
此時,有人瞬間認出了這一門神通,忍不住驚呼出聲。
可回去的路途呢?
更何況這賊禿的話,說得極為巧妙,理由也是極好。
沒有主人的明確命令,誰敢冒著風險帶小主人回去?
一身月白僧衣的法海傲立於虛空之上,手中念珠盤動,身邊金色耀眼的佛光有如大日普照。
不斷合攏的五根手指,更是有如擎天之柱鎮壓而來。
雙手猛然合十間,法海口中誦念佛號。
隻是神色平靜地催促著他們上山。
“遵大巫法旨。”
但潛意識告訴他,這些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大禪寺的賊禿!當真是辱人太甚!”
叔叔能忍,嬸嬸也忍不了!
幾乎是一瞬間,一道道恐怖的氣機,衝天而起。
再次歎息一聲後,便帶著幾分唏噓道。
“你不殺我?”
“佛門三大法身之一,丈六金身!”
‘回去?為什麼要回去?’
隻要能在這十年內,跟那腹中帝子定下名分,單單是蘊含的那份氣運,自己就不算虧。
“晚輩困於七境多年,終無緣天人。”
更彆提迎接了。
“可記住了?”
而後便是那號稱防禦無敵的丈六金身,化作璀璨的無儘佛光,轟然破碎。
這些家夥跟李靖他們不同,一個個看似不起眼,修為也不高。
後來又經過這一路見聞磨礪,彆說是他們了,就連孫章都成長了不少。
“記性好的人,才能活得久,因為這樣的人,才學得會教訓二字。”
不過疑惑歸疑惑,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沒有發現?
可惜的是一切已經晚了。
隻是那些藏於暗中的八境天人,到底還是要臉,忍著沒有出手。
所以與其掩耳盜鈴、偷偷摸摸,還不如正大光明的來。
而這賊禿法海敢以問道之名登山,同樣不是沒有緣由的。
而經過這一番看似短暫、實則凶險的交鋒,聖山中那一股股原本氣勢洶洶的滔天氣機,頓時就偃旗息鼓了。
堪稱苟道至尊。
還有那高坐蓮台,號稱通曉經、律、論三藏的賊子!
旁人不知,他們這些如今還苟活在世上的老不死,誰不知道那廝表麵斯文,實則最是凶蠻、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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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瞬間,大巫將大禪寺整個靈山上下問候了個遍。
小主人此時應該還在腹中。
此時,依舊身處深坑之中的法海,眨巴了下眼睛。
原先心中那點即將任務完成、衣錦還鄉的歡喜,頓時消散一空。
隻是蠻人習慣將【巫】,稱作薩滿。
這就是聖山一脈的獨到之處。
修煉至大成,九首九命。
剛剛一道道彙聚成型,宛如天傾的恐怖氣機,在這尊金身麵前,卻仿佛清風拂麵一般。
因為那賊禿早在小半日前,便帶著那個小沙彌提前上山了。
沒人去問這一路與他們同行的法海。
可要說單挑……
除非三藏禪師出手,否則根本瞞不過有心之人。
“記住就好。”
果然,就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孫章聞言,猶豫著看了一眼身邊的鐵木阿骨打。
半晌才憋出一句。
‘果然是賊禿!賊得很!’
雖然來時禪師說了,以那老不死的謹慎,不會拿他怎麼樣。
法海見狀,心中稍稍放鬆。
所以隻是笑笑,便點頭道。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渾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無數裂痕的法海,靜靜地躺在深坑之中。
“若老夫還不答應,未免就有些太過不儘人情了。”
法海內心猶豫,最終還是決定相信三藏禪師,賭上一把。
神秀搖頭,然後道。
與此同時,虛空中大巫向著四周感慨道。
沒能奈何法海分毫。
如果不是他早就猜到這廝是要來乾什麼,怕是也信了!
‘不就是想要摘桃子,強搶麼!’
大禪寺,能穩坐聖地之名這麼多年,不是沒有緣由的。
隻要登上這聖山,將隨行護送的這些穩婆、仆婦交由那位大巫,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頃刻間。
不可能吧!
說完,隨後便對虛空吩咐道。
的確。
媽的!
不出意外,隨著法海的聲音一落。
隻是對麵那隻隻剩八首的九頭妖鳥,明顯沒看透這些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