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川看著女人逐漸遠去的背影,低頭看向了手腕處盯了好幾秒,最後隻是伸手撣平了手腕處的褶皺。
傭人準備的速度很快,沒一會紀舒就被告知可以用餐了。
陸家長輩陸榮翁坐在主位正中間,陸津川和他的父親陸騁分彆坐在他兩邊,紀舒和江素青坐在他們旁邊。
陸老爺子馬上七十了,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起來卻比當代年輕人還要好不少,他為人和善,算是整個陸家為數不多對紀舒好的人。
陸老爺子看著陸津川散漫的模樣,怒從中來,“三年都不知道回家,怕是都忘記自己姓陸了。”
就差直接點名道姓了,陸津川夾起一塊紅燒排骨放在了陸老爺子麵前的盤子裡麵,“哪能,我這不是去外麵賺錢了嗎。”
陸津川就是有這種本事,隻要他有心,就可以把任何一個人哄好。
陸老爺子斜看了他一眼,再說出口的話語氣顯然緩和了不少:“以後多回來知道嗎。”
“聽您的。”
陸老爺子點點頭,目光看向了紀舒。
“這三年放著好好的家不回偏要住外麵,結婚第二天就分居像什麼樣子!以後要好好對小舒,兩個人好好過日子。”
陸津川眼皮一掀,瞥了眼旁邊戳米粒的紀舒,一本正經說道:“好,放心。”
陸老爺子隔空點了點他的腦袋,擰了擰眉,“就因為是你我才不放心。”
紀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一雙筷子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她微微一愣,陸津川夾了一塊菠蘿牛柳放在她的碗裡。
她的手一頓,筷子夾著的米飯掉落。
紀舒不動聲色地將菠蘿牛柳撥到一邊,連帶著這碗飯再也沒動過。
陸老爺子吃完就上樓了。
他一走,飯桌上便成了江素青的戰場。
十句話裡八句是對陸津川的噓寒問暖,剩下兩句是對紀舒的含沙射影。
紀舒前幾年最開始還會回幾句,後來就隨她說了,累了自然也就停了。
隻是這次的話是被陸津川打斷的,他靠著椅背翹起了二郎腿,瞥了眼紀舒的飯碗,笑意不達眼底。
“媽,我們陸家家規吃飯不讓說話。”
“?什麼時候有這條規矩,我怎麼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還有遲到不讓上桌這條規矩對吧。”
江素青原本高漲的氣焰頓時歇了,撇了撇嘴。
一頓飯吃的並不愉快。
飯吃完沒有留太久,江素青心生不滿,但依舊目送紀舒和陸津川出門。
“少爺慢走,紀小姐慢走。”
上車前陸津川勾了勾唇:“下次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叫她紀小姐。”
傭人明顯慌張,臉色鐵青,急忙開口,“對不起!少爺太太。”
陸津川打開車門剛坐下就對上了紀舒的眼。
四分不解,三分嘲諷,剩下三分是生氣。
“陸津川,你今晚是在發什麼瘋?”
紀舒的話如同導火索,點燃了陸津川腦海裡崩了一晚上的線。
他怒極反笑,冰冷的眉峰冷冽彎起,“我發瘋?”
紀舒眉心緊蹙,沉聲道:“我不用你幫忙解圍,是你說的,我們要離婚了。”
陸津川麵色陰沉,眼底騰騰火意,渾身透著風雨欲來的氣息。
他伸手猛地拉住車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隨著引擎聲響起用力踩下油門,黑色庫裡南衝出融入黑夜。
紀舒壓抑著內心翻滾的情緒,一言不發。
這三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從三年前他一聲不響在新婚夜第二天拋下她,留她一人被嘲笑開始,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這次陸津川幫了她,那下次呢?
下次他又突然間消失不見,誰來幫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