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臉距離屏風不過幾步距離,這一瞬間的衝擊力無法形容,更恐怖的是,緊挨著屏風後的幾雙死人腳竟然一點點踮起腳尖,先是抬起一隻腳,很快兩隻腳都消失在原地。
身體不受控製的僵住了,米抒一動也不敢動,她很清晰的聽到了指甲剮蹭在木頭上的摩擦聲,這聲音來自她的頭頂。
渾身冰涼,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一雙雙充滿怨毒的眼珠鎖定,是屏風後的那些鬼東西,它們爬上了屏風,此刻正扒在屏風上沿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類似的場麵她聽程茶說起過,上次程茶也是僥幸才逃脫。
她自認沒有程茶的本事,此刻心跳加速,意識也在一點點模糊,這可不是好兆頭。
難道躲過了杜家村那群魔鬼,現在要死在這裡了嗎?
可下一秒,頭頂的剮蹭聲突然消失了,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頭頂那股充滿惡念的視線,米抒來不及驚喜,立刻手腳並用的朝一個方向爬,她四肢發軟,根本站不起來,而她爬去的方向自然也不是房門,而是床下,她記得上次程茶能活下來,就是因為躲去了床下。
一股冰冷的寒意彌漫開,迅速填滿了房中的每一個角落,閨房內又有新的東西出現了,就在米抒蜷縮身體,鑽進床下時,一雙穿著紅色褲裙的腿出現在床邊,這突然的一幕嚇得米抒人都麻了,大腦一片空白。
在昏過去的前一刻,她隱約看見在那雙腿的腳腕上,拴著一件銀色飾品,而飾品破損的厲害,貌似隻剩下一半
“嗒。”
“嗒。”
“嗒。”
霧氣彌漫中,隋成國獨自一人走在村中的小路上,腳踩在地上濕滑的青石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走了許久,他一道人影也沒見到,這和冒充全鬥封的那隻鬼說的一樣,果然,全都是假話騙不了人,九真一假,才最為致命。
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隋成國猜測宗祠大門前的石階是極為艱難的一關,“全鬥封”說他在那裡被踩中影子,莫名昏倒,這句話不像是假話,在隋成國看來,事情的真相是在全鬥封昏倒的那一刻,他就死在了那裡。
很快,隋成國眼前的迷霧徐徐散開,他看到了頭頂的血月,也看到了籠罩在迷霧後的宗祠院落,還有懸掛在院門兩邊,好似怪物眼珠的兩盞大白燈籠,燈籠上各寫著一個血紅的“邙”字,這一切都與“全鬥封”描述的場麵一模一樣。
隋成國大步走進院中,地上是淩亂的腳印,腳印全都通往邙家宗祠,在宗祠大門前不遠處停下腳步,隋成國沉住氣,仔細觀察,可他足足觀察了幾分鐘,也沒發現問題,他手舉著引魂香,一點點試探著靠近,想要通過香霧飄散的方向找出鬼和尚的藏匿處,可香霧筆直的向上飄去,沒有任何異常。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但此刻的隋成國毫無辦法,畢竟時間有限,而在之前他已經因為種種原因浪費掉了太多時間。
出於謹慎,他從側麵繞開了大門前的石台階,兜了個圈子,從另一側繞到宗祠大門,隨著他不斷靠近,下一秒,宗祠大門緩緩打開,偌大的宗祠內坐滿了人。
直到他邁入宗祠內,他也沒有遇到任何足以讓他警惕的異常,更沒有遭遇鬼和尚踩影子。
隋成國此刻緩緩舒了口氣,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從結果來看,門外的石台階一定有問題,而他已經順利規避掉了這第一波風險。
一路穿過周圍的鬼村民,隋成國來到宗祠深處擺滿靈位的石台前,這裡擺放著兩張桌子,其中一張前已經坐著一個人。
此人穿著棕色綢麵衣服,雖然不是邙家村長,但看模樣打扮在村內也頗有地位,隋成國忽然想到楊逍童寒他們曾經說起過,鬼村長還有三位年齡相仿的本家兄弟,此人就是其中一人。
除此之外,在隋成國的腳下還有一大灘鮮血,從出血量看,此人一定凶多吉少了,看來任務的第二人魯友誠就死在了這裡。
魯友誠這個人雖然比不上楊逍程茶他們,但也不是愣頭愣腦的垃圾貨色,能讓他死的這樣慘,一定是遇到了逃都來不及的大麻煩,畢竟根據之前的幾次任務經驗看,隻要引魂香不滅,生命就有所保障,當然,前提是不犯下致命的錯誤。
沒有急著落座,隋成國繼續耐著性子觀察,他注意到在屬於自己的那張木桌附近的地上淩亂丟棄著許多張抄滿經文的紙,這些應該就是魯友誠留下的,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麵的許多字鮮紅鮮紅的,竟然是用血寫成的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