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雨,細細密密掛在車窗上。
顧慎眉頭擰著,忍受著旁邊人不斷散發出來的惡臭。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顧慎不屑於跟這種在賣酒的小白臉開口,更不想在氣頭上,生出把人掐死的心思。
季長風還沉浸在垃圾桶被掀開時,他猛地對上的那雙沒有感情,冰冷駭人得像是絞肉機的眼神。
現在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
而這雙眼睛的主人,此時此刻就坐在自己旁邊。
良久的沉默在車子停下來的時候,瞬間被打破。
海濱醫院門口,早就站了幾個急救醫生還有擔架。
顧慎率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新鮮空氣灌入車廂內,帶出去的味道也讓外麵的醫生臉色變了變。
太臭了。
像是從下水溝撈出來的一樣。
“下車。”
顧慎在車頂拍了拍,語氣透著不耐煩和慍怒。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季長風猜測,應該和給他名片的那個女人有關係。
看到是醫院,強撐了一晚上的身體也終於報了警鐘。
季長風躺上擔架後,最終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後續清洗和處理傷口,全部都是醫生負責。
“回去換輛車,這輛不要了,隨你處置。”
顧慎手在兜裡摸了下,習慣性想用香煙壓一壓快要發狂的煩躁。
可摸了個空。
沈可欣不喜歡煙味,在她麵前,顧慎把自己偽裝得像是隻剪了爪子的薩摩耶,溫順得不像話。
至少在顧慎眼裡,他覺得自己是這樣的。
司機很有眼力見,立馬從車裡麵摸出一包煙。
是顧慎平常習慣的款式,每輛車都配備了一包。
顧慎眼神縮了縮,嘖了聲。
“不用。”
“以後每輛車上都不準放,之前放了的也馬上都清理了。”
讓沈可欣看見,他就白裝了。
“是,我這就把車開走。”
司機離開了,顧慎猶豫一會,抬腳朝裡麵走。
等待之餘,他給沈可欣打了個電話。
“人救到了,現在在醫院。”
瞥見連搶救室都沒進,隻是被安排到病房處理傷口的人,冷嗤一聲。
“放心,輕傷。”
沈可欣在房間老老實實待著,聞言隻是很輕的鬆了口氣。
“那你呢,沒有受傷吧?”
顧慎靠牆的身軀一僵,忽然開了個玩笑。
“精神創傷算嗎?”
他跟一個垃圾桶坐一輛車,差點被熏吐。
沈可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緊張地問:“是發生了什麼嗎?”
擔心真把人逗急了,顧慎轉了個話音:“沒事,他藏在垃圾桶裡麵,很臭。”
聞言,沈可欣這才放下心。
語氣帶著安撫性的誘哄。
“那等你回來,我給你補償好不好?”
“我給你放好洗澡水,親自幫你擦身體,行嗎?”
顧慎低頭,腮幫被頂起,咬著牙想象一下那個場景,拳頭硬了。
“好啊,洗澡水我自己放,你彆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