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程和海英步入屋門之後,便與孫向紅等屋內數人低聲探討起來。
“梁校長,與文之武談判的地點和時間需得更改,依我獲取的內部消息,楊天貴此次回鄉,打著剿匪的名號,實則是要破壞此次合作,順便剿滅澱北這股頗具正義的武裝力量。”孫向紅壓低聲音向澱北地區地下黨負責人梁錦程說道。
“不,合作談判仍需舉行,這或許是最後的契機,我得到的消息表明,或許楊天貴那邊也在收編他們。”梁錦程回應道。
“腳踏兩隻船,還是舍棄了吧!”一位稍顯年輕的黨員略顯急切地說道。這位年輕人名為劉清剛,乃是水澱村小學教師,是孫向紅回鄉後發展的首位地下黨員。“
要不,咱們更換個談判地點吧!”海英插話補充道。
“談何容易,文之武同意此次談判,孫校長耗費了半年的功夫勸服。再者,文之武當下在何處?皆不知曉。”梁錦程緊蹙眉頭說道。
聞聽眾人之言,孫向紅沉思片刻,言道:“如此這般吧,梁校長,我臘月初一收到文之武傳來的消息,他提前偵獲了楊天貴帶兵回鄉的消息,他擔憂這家夥直接攻打山寨,便連夜率領主力人馬下山,展開遊擊,居無定所。我今晚前往文家山他母親那裡,瞧瞧能否獲取有用的訊息。”
聽聞孫向紅的提議,梁錦程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稍過片刻,他緩緩開口說道:“這實乃無奈之舉,你趕快去吧。不過,這邊還需安排一番,萬不可疏漏。要知曉,倘若文之武懷有誠意,他帶人前來,那後果不堪設想。楊天貴今晚據稱要部署一個連的兵力,還有一個炮排,這要是被圍住了,全軍覆沒啊。”
“有了!孫校長去尋文之武,這邊由我和錦程負責安排處理。我們不是新招錄了幾位教師嗎?沒錯,明天上午咱們就找幾個年輕老師,往學校操場東南角搬運一大垛柴火,以供過冬取暖之用。倘若未能找到文之武,孫校長務必在天黑之前返回。”海英急切地說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急切與期待。
“你組織大家運柴火所為何事?”梁錦程問道。
“原定的談判不是定在晚上九點於這間屋子嗎?要是找不到,明晚八點四十,咱們就把那柴禾垛點燃,如此一來,一敲鑼喊救火,村民們都會趕來救火。一來能夠嚇跑文之武,二來即便當時文之武已進入學校,也能夠趁機逃脫,三來楊天貴定然不敢向前來救火的百姓開槍開炮。”海英說道,其語氣堅決果斷。
“好,此主意甚妙。”孫向紅讚許地回應道,“梁校長,您意下如何?”
梁錦程思索片刻,說道:“好,就依此行事。大家即刻分頭行動。”
眾人離開之後,海英麵向梁錦程說道:“海棠和我一起回娘家來了,我今晚就打算睡在我媽家了。”
“那你可得好好安慰開導海棠,等後天有時間,你讓海棠到咱家去,我也好好勸慰她,讓她儘量想開些。”梁錦程認真地說道。
“行。”海英應聲道,隨後兩人並肩離開學校,一同朝著街裡緩緩走去。率先到達了海英娘家。兩人相互道了彆,海英邁進院裡。梁錦程則轉身朝著自家的方向前行。
海英剛一進屋,她媽便忍不住抱怨起來:“海棠這麼個大人,說去茅房,都老半天了,狗子這困了找媽媽,她還沒回來,究竟死哪去了!”
“是嗎?那我出去找找,這黑燈瞎火的,萬一碰到壞人可就麻煩了!”海英著急地說著,又快步走出院門,徑直朝著茅房的方向走去。茅房裡空無一人,海英又大聲喊著海棠的名字,心急如焚地找了一大圈,卻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媽,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也許一會就回來了吧!”在自己熟悉的娘家村子,海英的安全感還是相對較高的,所以也就沒過多地往壞處想,這般和母親說道。
“也真是的,這孩子打小就任性,經常跑個沒影兒,這不又不知跑到誰家去了,興許半夜才能回來呢?彆管她了,咱們吃飯吧!”海英母親絮絮叨叨地說著,然後轉身去外屋鍋裡,小心翼翼地端出來還冒著熱氣的玉米麵餅子和豆腐白菜,還有散發著香氣的玉米粥。
實際上,這樣的食物,在那個艱苦的年代,對於窮苦人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晚餐了。
海英默默地坐在炕沿上,拿起一塊玉米麵餅子,一邊機械地吃著飯,一邊眼神放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她在想海棠究竟能跑到哪裡去,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擔憂。而眼前這平日裡還算可口的飯菜,此刻在她嘴裡也變得味同嚼蠟。
再說海棠被那個黑影猛地拖進黑屋之後,緊接著又上來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把她捆了個嚴嚴實實,甚至還用一塊臟兮兮的破布把嘴巴堵得密不透風。
海棠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她驚恐地睜大著眼睛,拚命想看清麵前的黑影究竟是誰,然而屋子實在是太黑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無法看清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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