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那夜被何叔放了以後,跌跌撞撞地跑了一夜,天亮了才找到方向,直到中午,才返回水澱村自己家中。
她連家門都沒有進,心中掛念著狗子的安危,徑直朝著六爺家奔去,滿心期待著狗子是不是自己跑到了六爺六奶家裡了。
海棠剛一進六爺家門,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六嬸子就神色焦急地說道:“二爺家出大事了,四姨太、還有天福的小老婆,還有玉偉大孫子,都被土匪綁走了。六爺剛被叫去了楊家大院商量事情。”
“六嬸子,我也是被土匪綁了,半截,我跑了出來,多虧我沒纏腳,大腳跑得快,”海棠心有餘悸地說道,聲音中還帶著顫抖。
“啊,你也被綁了!”六嬸子聽了,頓時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難以置信。
“是啊,我命大,跑回來了。”海棠長舒了一口氣,回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夜,仍感到一陣後怕。
“從哪裡跑回來的?”六嬸子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大概咱村子東北方向、五十多裡路一個廢棄村莊的地方。”海棠努力回憶著,試圖描繪出那個令她拚命逃離的地方。
“走,跟我去二爺那去,”六嬸子說著,拉起海棠的手就直奔楊家大院。
海棠在楊二爺屋裡同樣一五一十地敘述了整個遭遇綁架的過程,每一個細節都仿佛曆曆在目,令人膽戰心驚。講述完畢後,海棠便領著狗子回了自己家。
再說楊天貴,根據海棠的情報,派出了部隊沿著東北方向搜索下去。當他看到搜索隊運回的春玉屍首的慘樣,那是拍案而起,當天便騎馬帶著衛兵回到了團部,悲憤地向團長講述了小嫂子春玉被土匪糟蹋殺害的事情。團長聽後,也是一拳砸在桌麵上,一口東北話脫口而出:“他媽了個八子的,還反了這群土匪。”
於是,調集團裡所有能夠調動的部隊,加上楊天貴那個營,約有一千出頭的士兵們,開始了剿匪。
可是,澱北澱南地區太大了,一千多人馬很難像撒網一樣撲下去,一下子將土匪逮個正著。況且直到目前,還沒有分析出是仇家綁了人殺了,還是土匪打劫準備索要贖金。
開過來的一千多人馬以水澱為中心,分彆駐紮在五個大村裡,進行著拉網式的搜索。由於很難在村裡籌到足夠的糧草,所以,每個駐紮部隊都會根據自己給養消耗的速度,每隔幾天都會派一小隊士兵趕著馬車到城裡拉運糧草。
由於孫向紅每天都會到小學校去一趟,這個情況很快被孫向紅發覺了。
水澱村小學就在村東駐紮著楊天貴部隊的大廟旁,初七早上經過大廟時,孫向紅看到有十個士兵乘著兩輛馬車出村,晚上又押著兩車糧食回到大廟。沒成想過了兩天,又是如此,於是聰明的他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奪取武器的良機,當天便趕到了梁莊小學,找到梁錦程商討伏擊運糧車的計劃。
隔了一天的下午,幾個挑著葦席的農民行走在從城裡到水澱村的大道上,後麵還有幾個背著褡褳嘻嘻哈哈說笑的年輕人。兩輛裝滿了糧食的馬車從後麵慢慢悠悠地趕了上來,可能是道不平,滿載的大車走的非常慢,而挑葦席的農民和說笑的年輕人則突然打了起來,結果是年輕人追打著那幾個農民裝扮的人向前跑去,很快超過拉糧的大車,跑得沒有了蹤影。
抱著槍坐在車上昏昏欲睡的士兵們見是打架的,也沒在意。運糧車繼續慢悠悠地走著,天很快黑了下來。當車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突然從路邊的葦蕩中殺出十幾個蒙麵人來,還沒等士兵們反應過來,或刀或槍已經在他們的脖子或腦殼上。
一個男子壓低了聲音說到:“各位兄弟彆反抗,我們隻要槍,不要命。”
士兵們沒有做任何反抗,乖乖地交了槍和隨身帶的彈藥,並在蒙麵人的命令下抽了褲帶,拖了鞋扔在車下,人蹲在大車上一動不動。蒙麵人拿了槍和彈藥鑽進了路邊的葦蕩一下子沒了蹤影。
在梁莊小學一間倉庫內,梁錦程看著屋裡剛剛繳獲的十支步槍,笑的合不攏嘴。屋內的其他人也都是喜笑顏開。
“江代表、德玉,乾的漂亮,”說著梁錦程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遊擊大隊黨代表江一山的雙手。
孫向紅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抽著煙鍋,透過繚繞的煙霧能夠看到他一向嚴肅的臉上也有了笑模樣。海英則忙著給勝利歸來的自衛隊隊員倒著熱水。
“好,太好了,沒想到我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到了12支長槍,三支短槍,太了不起了。”梁錦程又高興地讚歎道。
“對了,梁校長,我們說說自衛隊的事情吧。”孫向紅顯得十分興奮。
“好,那請遊擊大隊黨代表江一山同誌宣布吧!”梁錦程興奮地說道。
“同誌們,今天,我宣布——澱北地區農民自衛隊正式成立。我宣布邵德玉同誌任農民自衛隊隊長。”
江一山剛剛宣布完畢,屋內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滿臉漲紅的邵德玉一下子握住了江一山的雙手,搖了又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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