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武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深知,若是與楊天貴所率領的那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正規軍正麵交鋒,以自己這一幫子烏合之眾,壓根就沒有絲毫勝算。
打不過就三十六計走為上,這可是古往今來天底下所有土匪慣用的生存策略。文之武帶著他的那幫弟兄,在山裡和楊天貴的圍剿部隊兜起了圈子,玩起了捉迷藏的把戲。
就在這一天,文之武領著他的弟兄們輾轉來到了一個名為擔山屯的村落。文之武剛一邁進屋子,就深深感受到了這一天被楊天貴的部隊窮追猛攆所帶來的極度疲憊。他整個身子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無力地倚在炕牆上,眼皮沉重得仿佛掛上了千斤墜,隻想趕緊合上眼打個盹兒,好好恢複一下精力。
此時,坐在牆角的柳紅突然開了口:“文之武,我也想做土匪。我不回楊家大院了。”
文之武本就疲憊不堪,聽到這個女人的話語,心中不禁一陣詫異。
在他的認知裡,向來都是男人迫於生計或是走投無路才選擇落草為寇,哪曾想過竟會有女子主動提出要做土匪。於是,他輕輕扭頭,斜著眼睛打量起柳紅來。隻見柳紅一臉真誠,那模樣可憐兮兮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然而,此刻的文之武實在是太過疲倦,覺得這事兒沒啥意思,便又揣起了手,腦袋一垂,打起了瞌睡。
“文之武,我做你的壓寨夫人吧!”柳紅再一次提高了音量說道,那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仿佛這是她內心深處最強烈的渴望。
“老子有壓寨夫人了!”文之武滿心的反感,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眉頭緊皺,臉上的橫肉都跟著顫抖起來。
“我知道你的壓寨夫人!”柳紅的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驟然炸響,著實把文之武嚇了一大跳。
“你知道我的壓寨夫人?”文之武此時猛地扭過頭來,雙眼緊緊地盯著柳紅,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仿佛要將柳紅的內心看穿。
“你的太太該是縣裡警察局長的妹妹,”柳紅說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篤定。
文之武剛剛被柳紅的話驚了一下,聽到她這麼說,雖然心情立即鬆弛下來,但有些困惑,問道:“警察局長的妹妹,是我夫人?”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腦海中快速地回憶著過往的種種。
“文之武,你還記得你和那個警察局長妹妹救我的事情嗎?就是那個壞警察劉閻王想霸占我那回。你們倆雖然裝不認識,但我從你夫人看你的眼神裡,能看出來你們倆是夫妻!”此時柳紅向前爬了一步,急切地和文之武說道。她的眼神中滿是對那段往事的回憶和對文之武的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哦,你是那個女子啊!”文之武終於聽明白了,他的表情逐漸變得複雜起來,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此刻他開始惦念起老娘和阿珍,思緒如亂麻般交織。按說楊天貴作為一個軍人,男子漢大丈夫,光明磊落,不該派人對她們娘倆下手吧。可這世道混亂,人心難測,誰又能保證他不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呢?但他此刻也是滿心的擔心,畢竟大海他們,雖然不是他的主意,但他們是聚義寨的人,動了楊家大院的女人和孩子。
文之武此時被柳紅的話弄得很煩躁,心頭仿佛壓著一塊巨石,讓他喘不過氣來。此時,柳紅以幾近絕望的聲音說道:“是啊,是你們救了我,可是,又是你的弟兄又害了我,我無路可走了,現在就算放了我,我也是一個沒人要的女人了,”
說完,柳紅竟然嚶嚶地哭泣起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那哭聲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淒慘。她的哭聲仿佛是一首悲傷的樂章,聲聲泣訴著命運的不公和生活的無奈。
“大海這他媽乾的什麼事啊!”此時的文之武,非常痛恨起二當家的大海,他憤怒地搖著頭,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臉上寫滿了無奈。他很難理解,曾經是那麼純樸的大海,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大海是第一個與文之武攜手上山落草的兄弟。那是在文之武因搞窮人會鬨翻身,公然挑戰權貴,從而被縣府通緝,踏上逃命之旅的途中。
在一間簡陋的小吃鋪裡,文之武與剛剛殺了地主兒子、正在逃命的大海不期而遇。二人神情狼狽,眼神充滿警惕,然而,相同的境遇,卻迅速讓兩個人成為了知心朋友,因為他們都清楚,彼此都是縣府通緝的要犯。平日裡,哥倆本就酒量不佳,可那天,他們卻用身上所剩無幾的錢財,湊在一起買了一瓶酒。他們向鋪子老板借來一把菜刀,沒有絲毫猶豫地割破手指,讓鮮血融入酒中,隨後一飲而儘,就此結為兄弟。
文之武大些,便成了大哥,大海稍小,就做了二弟。
倆人喝得酩酊大醉,意識模糊,互相攙扶著離開了小食鋪。他們的腳步踉蹌,身形搖晃,仿佛風中的殘葉,隨時都可能倒下。
當第二天的陽光灑在臉上,倆人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山峰上的破茅草屋中。那茅草屋四處透風,屋頂還破了好幾個大洞,冷風嗖嗖地往裡灌。仔細觀察,能看出這應是進山打獵的人臨時搭建用以晚上過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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