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見到姐姐海英來了,那淚水刷的一下洶湧而出,止也止不住。她撲到了姐姐的懷裡,嘴裡直說著一個“怕”字。
“不怕,不怕,海棠。”海英輕柔地撫摸著海棠的頭,聲音中滿是安撫地說道。
海棠緩緩直起身來,眼神中還帶著尚未消散的驚恐,開始和姐姐講述著昨天晚上那驚心動魄的遭遇。說到最後,海棠深深地歎了口氣,滿臉憂慮地說道:“姐姐,我會不會是第二個柳紅啊?”
海英望著海棠,心中猶如被千萬根針紮著一般,萬般難受。
她在心裡無數次地想,真想不顧一切地和組織申請,奔赴那充滿希望的聖地延安。到那時,帶著海棠一起離開這令人痛苦的水澱,躲開那陰森恐怖的楊家大院,躲開那心術不正的文之武。然而,如今重任在身,她必須服從組織安排。
“海棠,你信佛嗎?”海英試圖岔開這令人沉重的話題。
“我原先信,可是自從天明和公公婆婆被楊大麻子殘忍地禍害了,我信,也不信。我每一次遇到困難,我都虔誠地拜佛求佛,滿心期待地許願,可沒有一次佛祖顯靈的,我又不信。”海棠一臉認真,目光中透著迷茫與困惑。
“但至少給你生活的勇氣和心裡的依靠,是吧?”海英試探著問道。
“是,求過佛之後,就暫時有了一種希望!”海棠堅定地點點頭答道。
“但你懂佛教嗎?”海英繼續追問道。
“我就是聽爹媽說的,還有莊上人說的那些,我不太懂。”海棠一臉茫然,眉頭緊鎖,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在動蕩不安的年代,人們的信仰往往成為了心靈的寄托。像海棠這樣的普通百姓,在生活的重壓和苦難麵前,試圖從宗教中尋求一絲慰藉。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又一次次讓他們的希望破滅。佛教,對於他們來說,或許隻是一種模糊的概念,一種在絕望中抓住的救命稻草。但這稻草究竟能否真正拯救他們,誰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你這是盲目型信任,所以,你的內心是沒有依靠,沒有依靠,你就尋找依靠,所以,你才會對文之武視為自己的全部。一旦他那崩塌了,你將絕望。”海英眉頭緊蹙,無不擔憂地講道。
“盲目是什麼意思?”海棠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問道。
“沒有清晰的目標!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往哪裡去?就像在黑暗中摸索,沒有一絲光亮指引方向。”海英耐心地解釋著。
“嗯,是!現在我都在想,我是什麼人?我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了!”海棠的臉上寫滿了愁苦,聲音中也透著深深的無助和迷茫。
“嗯,所以,你需要一種區彆於佛教的信仰!”海英答道。
“什麼是信仰?”海棠問道。
“信仰是什麼?指一個人自發對某種思想或宗教或追求的信奉敬仰。信仰在你無助的時候,它給你希望;當你無奈的時候,它給你力量;迷茫的時候,給你方向;遇到困難時,給你前進的動力。實際上,佛教、基督教,都是信仰,但佛祖,上帝,你看到的是雕塑,說他們是在天堂,但你看不到。”海英給海棠講述著。
“那我信什麼才能看得到,摸得著?”海棠認真地問道。
海英聽了海棠的話,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她看著海棠一臉迷惑的樣子,說到:“佛祖,你求了這麼多回,不靈。上帝是西方洋人的信仰,不太適合我們的文化。我呀,回頭給你找一種最厲害的信仰,你一旦信了,信它的人,都會幫助你。這叫找到組織了,找到大家庭了。咱們生活的這片土地,曆經了無數的風雨,多少窮苦大眾在苦難中掙紮,就是因為沒有找到真正能依靠的信仰。而我要給你找的這個信仰,它是為了讓像咱們這樣的窮人過上好日子,是為了改變這不公平的世道。”海英給海棠認真地講著。
“真的嗎?姐,那他好了。我現在太怕了。”海棠就像是要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裡閃爍著渴望的光芒,迫切地問著海英。
“好!你就相信姐,有什麼事都跟姐說,我幫你。”海英堅定地講道,目光中充滿了對海棠的關愛和疼惜。
“姐,那太好了。”海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心裡仿佛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但還是想知道準確的答案。
“有一天,你一定會發現,這個信仰比佛祖厲害,它是幫助窮人改命的。不說啦,咱們看看你的新房子吧!”海英望著窗外高懸的太陽說道。
海英和海棠帶著狗子慢出了屋子,拐進了當街。
就在這時,恰好看見楊二爺一臉淒涼、神色黯然地從胡同裡拐出來,他的身後緊緊跟了眾多家奴,那些家奴們小心翼翼地抬著供果以及各類祭祀用品之類的東西,看樣子是準備去村東大廟求佛去。
“二爺好!昨晚聽您家那直打槍,沒啥子事吧!”海棠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恭敬的神情,聲音輕柔地向楊二爺問著安。
“沒事,孩子,幾個毛賊想占便宜,被打跑了。有二爺在,土匪不敢禍禍咱水澱村的鄉親們。我這去大廟,給佛祖上點香,求佛祖保佑咱們水澱。”楊二爺努力想挺直了腰杆,但他得腰已經彎了,隻能仰著脖子,故作鎮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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