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對地下黑市管的特嚴,天還不亮黑市就散了,她坐在道邊的台階背陰處早已饑腸轆轆了,摸了摸兜內的大餅子,等往回走的時候再吃吧!喝了幾口水,猛然間想起了去十字街一副食品商店碰碰運氣,是否可以撿點漏,買點小肉啥的。
到了一副食店,排了一長隊,購買肉的顧客,她鑽到了櫃台前,見年前劉青隊長來找那較胖的徐主任正在賣肉,認出來了她放下割肉的刀走了出來,把她拉到了隱蔽處,“孩子你來有事嗎?”她說明了來意。
“你家劉青隊長沒少跟我提,今天正巧我頂班賣肉,還有五片,還得三個多小時就賣完了,你等著我多給你多點小肉和血脖肉。”
她轉到了百貨櫃台前,掛著五顏六色的綾子:“阿姨你那綾子咋賣啊!”
“一角錢三條。”說著遞過了幾條綾子,心想買幾條綾子,學也不上了,這麼長的頭發乾農活不但礙事,而且也洗不過來,又舍不得剪去,買根綾子紮上挽起來。接過綾子看了看還是沒舍得一角錢?看了看又退回給了售貨員。
她倚靠在一副食北麵的牆根外耐心等著,肚子又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又摸了摸兜裡大餅子,喝了幾口水,挺一會吧!等往回走再吃,要不該走不動了。買肉的顧客漸漸的散儘,她來到了櫃台前,徐主任見四下無人,從櫃台底下端出滿滿的一小盆小肉和血脖肉。“孩子,就是碎了點,一樣吃。”徐主任放在秤上麵秤了下,“六斤多一點給三元錢吧!”她的帆布小兜子,勉強裝下,“謝謝徐爺爺”,心裡樂的,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碰上了好運氣,回去烤油夠吃一年了。
她又轉回了百貨商店的櫃台,狠狠心掏出了一角錢,“阿姨給我拿三條綾子,”“要什麼顏色的。”“都拿白色的吧!”“哎呀。你這小姑娘長得好秀氣,這頭發太漂亮了,拿點帶顏色的多好看啊!”“阿姨還都要白色的吧!”賣貨阿姨似乎明白了什麼,愣了一下,難道這小姑娘還在守孝,她揣起了綾子往回走。
她邊走邊吃了大餅子和喝了幾口水,心想身體該有力氣了,可是腿沉的就似綁上了沉重的石頭,就是邁不動步子,渾身的虛汗濕的衣服都貼在了身上,背著那六斤多點的肉,變得越來越重,變成了二十六斤,三十六斤,實在是走不動了,坐下歇會兒,不行太熱了,時間長了肉該變壞了,得趕緊往回走,艱難的邁著步子。
她奶奶在家等啊!等啊!這孩子該回來了,做完晚飯,小腳晃悠的走向屯外,站在路口眺望,怎麼還沒孫女的身影,再過一會兒,生產隊該下工了,天將要黑了,孫女還沒回來呢?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大弟弟下班了騎著自己裝的萬國車到了奶奶的眼前,“大柱你回來了,快沿路接接你姐姐去,你姐姐去縣城已經一整天了還沒回來,”大柱飛快的騎車奔去,遠遠望見姐姐的瘦弱的身影肩上還扛點東西,緩慢地走著,他急速的騎車到姐姐跟前,看了看姐姐的蠟黃的臉,被汗水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心裡一酸眼淚欲流出,但姐姐的話又湧上了心頭,“不能哭,哭有什麼用,”“姐,你怎麼了,”“不知道咋地了就是走不動了,拿六斤多的東西也拿不動。”
大柱把帆布兜子掛在了車把上,馱著她往回走了。
她從後座慢慢下來,“奶奶,”抱著奶奶的脖子,奶奶想把她抱起來,可是奶奶自己都站不穩,抱了一下她就放下了。“奶奶快回家吧!我今天交好運了,才花了三元錢買了六斤多肉,烤油夠咱們吃一年的了。”
“大孫女你先吃飯吧!歇歇吧!奶奶和玉柱烤。”
她喝了兩碗大碴粥,吃了兩條小鹹魚,太累了,躺下很快就進入夢了。
那包子,那真香的肉餡包子在她的眼前晃動,她伸手抓起了一個吃起來,一口,兩口,三口,一個,兩個,三個……臉上綻出了甜美的笑容。
第二天她挖了兩筐薺薺菜,用水焯了一下跟肉渣和餡,把留著節日吃的白麵包了二大簾子包子,她坐在灶旁,一把把柴火填進了灶堂燃燒火焰燒著鍋底,水蒸氣漸漸的從鍋蓋的縫隙鑽了出來,那麵香和肉香伴著蒸氣充滿了全屋,她的口水簡直是欲流淌,她才感覺到近期不但沒有力氣,而且還很饞了,以前從未有過,有點好吃的總是舍不得往嘴裡放一口,都是留給弟弟們,現在饞的恨不得自己偷著都吃了。
兩鍋包子蒸好了,全家飽飽的吃了一頓包子。天氣就好像冒火一般,孩子們蹲坐在沒膝的河裡。有的孩子把狗也領進河裡,把狗洗過後,狗耷拉著舌頭哈哈的喘氣,把豬也趕到了河邊,豬在河水邊拱個泥窩放著大片躺著,張著嘴,腹部起伏著,更頑皮的孩子偶然抓個蛤蟆,掘一塊狼尾草梢部插進蛤蟆的肛門,用嘴一吹蛤蟆的肚子漲了和手掌大小,嘴上念念有詞,“蛤蟆你彆哭,到了八月十五就殺豬。”這是孩子自編的風馬牛不相及的詞,隻是對八月十五殺豬吃肉的期盼。隨後把蛤蟆扔進河裡,失去了掙紮的蛤蟆自然的隨河水漂去,孩子們露出了頑皮的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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