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維和他媽吃著早飯:“媽,今天晚上下班回屯子。”“回屯子乾啥。”“不乾啥!屯子修廁子呢,劉青知道我學會了瓦匠,讓我回去幫抹天灰,我正好也練練技術。”“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回去幫乾天活可以,但得離老穀家那個小妖精遠點。哪天去相我同事她妹妹家姑娘去,人家可是國有商業。”二維雙眼一轉:“聽老娘的,老娘說哪天就哪天。”二維順勢哄了老娘,拎起飯盒上班去了。
下班坐車回到了屯子,老娘已先他回來了。他盤算不能惹怒老娘,要不明天就不好辦了,因此他沒有出屋。
天剛蒙蒙亮,院門哐當的一聲。“穀老太太,還沒起來呢?給我拿個大盆,魚都活著呢。”她趕緊起來拿了個大鐵盆,把劉青拿大半桶魚倒在盆裡和加滿了水。那些鯽魚、白魚、老頭魚都活蹦亂跳的。“我還管他們殺豬要了片排骨,上午就送來了。後地有的是菜,再去摘點青菜,晚上大隊部李書記,張把頭和民政局老孫都來。”
吃完早飯,她來到廁所處,銳戈和宋奇已把水泥灰和好。她和二維一組,袁桂豔和劉青一組,她倆用大鏟把灰鏟在劉青和二維的托板上,二維和劉青抹著灰。劉青邊抹著,邊把他如何繼承六萬元錢的事情向他們敘述者,她們都認為和讚許劉青是從天上掉下大好事。
沒有一個小時的工夫,二維就把廁所大麵十餘平方米抹完了。二維抹的又快又平,對她說著:“照這速度,我一天能抹一百多米,現在價是每米一角五分,咱倆一天掙十五元沒問題。來年開春我就和師傅走,就乾這個去。”“這活也太累了。”“你以為我總想乾這活啊!這是基礎必須得懂,以後就成立了維修隊,我就不親自乾了,就管理了。”
劉青過來觀察二維抹灰:“這小子還真行,一個頂我倆,我還怕今天抹不完呢!歇一會兒,用不上五點就抹完了,正好他們也都來就吃飯了。”
歇了一會兒,她和二維正專注的乾著,不知不覺二維他媽站在了他倆身邊,那眼光就似草原上的獵犬猛然間發現了獵物,露著又凶,又警惕的目光。她的心怦怦的跳著,臉好似站在火爐旁焦烤一樣,感覺似做賊一樣被人抓住,被扒光了衣服那種羞辱。她低著頭,一下一下的給二維舀著灰:“媽,我這技術咋樣?”“找累。”二維和他媽吐出了兩個字轉身走了:“你咋不和我媽說話呢?”二維問她。“你看你媽那樣,誰敢和她說話。全屯子有和你媽說話的嗎?就還像我做賊似的。”“你彆和我媽一樣的,以後咱倆離她遠點就是了。她一輩子就這樣了,都把我爸治啥樣了。”
臨近中午,小毛仔穿著藍色的鐵路製服過來了,肩和袖口都釘有金色的紐扣,穿在小毛仔略胖的身材上,似上天有意安排她今生就是穿這衣服的,標致極了。“太標準了,太漂亮了。”她們幾個稱讚道。“我在哈鐵路技校培訓,才到家,明天早晨回校不遲到就行。下午你和桂豔在家做飯,我和瑞秀在這。二維下午我伺候你。”小毛仔才發現她臉上的表情,一定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放心吧!我不能把你心上人搶跑了。”“誰跟你跑,你那麼厲害。”“二維,你知道我厲害呀,我告訴你我玉珍姐可是命苦,你如果對她不好,我就劈了你。”小毛仔說著從她手搶過來大鏟在二維臉前劃了個弧線向下劈去。
二維回去吃午飯,“二維,今天老媽算是給你麵子了,告訴你離那小妖精遠點,二人配合的還挺默契。見我過去連頭都不敢抬,心裡有鬼。”“二哥,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小花衝二維做了個鬼臉。“哪都有你。”“媽,就你不講理,你管二維,人家玉珍把你咋地了。玉珍姐長的多漂亮,多能乾,整天說人家小妖精。”二維向小花使了個眼色,今天千萬彆把媽惹急了,小花領會了二維的意思停止了說話。“那老劉家小厲害丫頭還整了身鐵路製服穿上。”“媽,人家上鐵路部門上班去了。”“美的吧!那鐵路可是國家乾部,老農業戶口根本去不了。”“農業戶口咋地了,我就是看農村好才來當農民的。我這農民一年就乾三個月活,多輕鬆啊!羊奶都喝夠了。”二維他爸爸爭辯道。“哪都有你,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全家都鴉雀無聲,二維急忙吃完飯。“媽,晚上去老穀家吃飯去。”“上她家吃啥飯?”“是生產隊準備的,在她家做的。”“晚上我等你,咱倆回縣城。”
二維本想在家歇一會兒,想了想還是頂著烈日走出了家門。走過玉珍家門前向院裡眺望,也未見她的身影,來到了廁所處,搬了幾塊磚墊著,倚在牆的背陰處打起了盹。
她吃過午飯,歇了一會兒,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大鐵盆裡魚攪動著水嘩嘩響動。她拿起了剪子擠起了魚,這時袁桂豔進來:“玉珍姐,我早點過來咱倆乾。”拿起了魚也擠了起來。“玉珍姐,我過來看見二維在廁所那邊靠著睡著了。”她急匆匆的來到了二維跟前,二維光著腳,一雙布鞋躺在雙腳邊,全鞋粘滿了斑駁的水泥灰。深米黃色的褲子挽了超過小腿,兩隻小腿赤露著,布滿著稀疏的汗毛。泛黃的老頭衫和褲子上被濺落的水泥汙水浸有點點痕斑。洗過的臉和手仍殘留著水泥灰的淡白。也是太累了,二維閉著眼,睡的很香甜。她見二維這模樣躺在幾塊磚上,心一酸,差點沒流出淚來。她真不忍心驚醒他,讓他多睡一會兒吧!她坐在那也歇一會兒。半個小時過去了,二維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雙眼瞪著圓圓的望著她。“二維你吃中午飯了嗎?”“吃了。”“你咋上這躺著呢?和你媽吵架了。”“沒有”“你沒撒謊,”“沒有,真的沒有,隻是我們和我媽說話就犯衝,我們也很少和她犯話。她把我爸都治成什麼樣了,以前不通車她自己在縣城住還有情可原。現在通車了,二角錢車費和半個多小時路程,仍不回來和我爸我們住,過了些日子我就回屯子住。對了明天我就開支了,我想給你買個兜子,都看好了。縣一百賣的紅紫格子的,壓著菱形塊,金色的金屬封口,雙背帶,還可以伸縮,可以背,可以挎,可以拎,可漂亮流行了。周三晚上回來,我給你帶回來了,就彆拎你自己做的兜子了。”“那你開支不得給你媽媽?”“給,我們車間有時有請假的,我就替上班,這工資不在工資表內。這個月替了五個班,掙十多元呢!給你買完兜子還剩幾塊呢!”“買不買都行,那你歇著吧!”她實在是怕讓他媽看見和二維在一起惹起麻煩,轉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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