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那幾個幫乾活的,在屋裡吃著飯,老趙勸了她幾句,也去吃了口飯。她坐在豬舍的牆上,看著兩窩小豬仔都長有五十多斤重了,自己一心一意和老趙精心築起的家,今天竟讓他兒子給一頓揍,心裡委屈至極了,也沒有惹到他。他媽和老趙離婚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都分開十多年了,相反她還勸老趙,多和兒子聯係,她自己也努力把他看作自己的孩子。這時從大壩下來個身影向這邊走來,她熟悉的身影,是袖袖來了。她立刻走進屋,洗了把臉,但臉還是有兩塊蒼起的紅腫,怎麼才能瞞過袖袖呢?他靈機一動,找到兩塊麵膜貼在臉上。“媽媽,”袖袖就像小燕子飛到了她的身邊。滿臉充滿著笑容,“媽媽,我爸爸給我工作辦妥了,明天我就上班了。”袖袖已從職高畢業了?她也顯得很高興的樣子,“是嗎?上班好好乾。”“就是嫌我個子太矮了。一個藥店收款員和個子有啥關係?我爸爸給找了個熟人就過去了。”“袖袖還沒吃飯吧!快吃口飯吧!誰到了,你也不長個,能長媽媽這般高就行了。”她給袖袖熱了點飯,初袖吃著飯,但還是偷偷的用目光看她戴著麵膜的臉。
她送走了袖袖,望著袖袖遠去的背影,她心是酸痛的,就是沒有淚水,而是湧進血液,回流進了心臟,在刺痛她的心。袖袖長大了,自己有工作了,可以養活自己了,過年就十九歲了,再過兩年再就找對象出嫁了,自己就有個家了,就有了個安身之處了。她欠孩子太多了,不到兩歲就把孩子扔下了,就失去了母愛,自己打小就沒媽,沒媽的滋味自己是嘗過的。這麼些年總想自己有個房子和經濟保障,就把袖袖接過來,可是這個願望到現在也沒實現,剛和老趙在一起過,老趙對袖袖也很好,袖袖也常來住。自己也一心一意地和老趙過日子,也挺順心的,可是今天讓老趙兒子莫名給一頓揍,想著想著,血液又加速地回流到心臟,刺痛她的心。
院牆修完了,秋收也忙過,又迎來了貓冬的季節,又恢複了平靜,她和老趙平穩歡快的過著日子。
春天種子又播上了,夏天又蔥蘢了,秋天又黃了,每年兩窩豬崽子在繁殖著,一茬茬肥豬在出欄。小花狗夫去了歡蹦亂跳的青春年華,大青狗的吠聲也充斥到衰老的哀鳴。狐狸也無影無蹤了,老趙說她救的小狐狸還是死了,兩隻大狐狸還是遷徙走了,時光流逝,一切都在變,隨著飛逝的時光都在改變著。
又迎來了春天,種子又播上了,和老趙在一起過三年了。在這三年的時光裡也有過心酸,讓老趙兒子打了一次,還和老趙也吵過幾次,最嚴重的一次是因為她讓老趙洗腳,老趙不但不洗,反而把盆踢翻了,險些動手打了她,她拾掇好自己的東西想走,老趙把他媽找來了,在老人的勸說下,她又和老趙在一起過,也險些沒和老趙分手。
隆隆的馬達聲傳入了她的耳朵,挖溝機,推土機,從她家院門前路上駛過,轉向她家的地東邊開去,一群群民工,在她地的東邊荒甸子上,支起了帳篷,又一排排電線杆矗立了起來。整日的馬達聲,夜晚也燈火通明,這是乾什麼工程?什麼工程這麼大這麼緊,沒用上半個月就一條長長的土基,從蘭河鐵路橋北邊,向她家這邊延伸,像是在修鐵路,可又沒有鐵路路基那麼寬,那樣高,那樣實,再一個方向也不對,總不能往河裡修鐵路吧?可是沒幾天,還真的鋪上鐵軌,推土機和鉤機也開走了,民工也撤走了。
一天,她在地裡鋤著草,轟隆隆的一長列鐵質的貨車,被火車頭到頂著開了進來,火車頭開走了。第二天來了兩輛卡車,卸了一大堆工具,還有一大群戴安全帽的工人。他們操起了氣割,把那些鐵製的車箱拆割著,割下了堆積像小山一樣的廢鐵。
原來國家要拆除報廢的鐵質貨車,便選擇了這塊場地。
她和這拆車了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拆你的車,我種我的地,過我的日子。
可是這天三個半大孩子,每個人手裡都吃力的搬那個大鐵塊子,從她的眼前走過,才引起了她的好奇。中午她鏟過地繞了過去,被割下來的大鐵塊吊車正往又開來的貨車上裝著,鐵軌的兩側還堆放著拆解下來的車軸和軲轆,被遺棄的小鐵塊兒扔在路基下,她撿起了一塊鐵,也有十多斤重,拎著這塊鐵,扛著鋤頭就回去了,隨手就扔到了院牆角處。從這天起地時時的繞過去,撿幾塊鐵回來。漸漸的老趙也加入了撿鐵的行列,附近的屯子也有很多人過來撿鐵,但沒有人爬上路基上麵搬車軸等的。
一個夏天也匆匆過去了,又臨中秋了,天氣又轉涼了,拆車的工人也撤走了。
天剛擦黑,看現場的兩名工人被涼的翻過大壩喝酒去了,現場空無一人。
她和老趙來到現場,路基下的廢鐵撿光了,老趙爬上路基,路頂上整齊堆碼著車軸。老趙?起那車走的一頭,也就三百多斤重吧,連續?了五根到路基下,他和老趙用儘全力把五根車軸抬到了100多米遠,又取來鐵鍬埋了起來,後半夜還下了場中雨,把遺留的痕跡衝洗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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