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是我換的一張自行車票,可以讓爸買輛自行車,平時方便辦事,這幾本書我準備寄給我哥我姐的,他們參加高考也許用的上,還有……”
這時候也是有教輔資料的,隻不過因為印刷數量的問題,就算在北平也很少能買到,更彆說偏遠地區,很多人壓根就不知道有教輔資料的事。
歐陽遠寄的也不是教輔資料,隻是他選出來的,感覺對高考有幫助的書,他還沒有渠道買教輔資料。
李稻花看著他寫的這些東西,也不好說什麼,現在的她,還沒有歐陽遠對家裡了解的多。
隻是回想一下這幾天她了解到的情況,這麼一搞,他們在北平也沒什麼東西啊,除了吃食堂,那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她必須要想辦法掙錢。
第二天,李稻花準備出門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門路,儘管她知道這希望十分渺茫。
79年,雖然改革開放的號角已經吹響,但是各方麵依舊十分嚴格,從上到下,都不敢大動,一切都要慢慢摸索前進。
這個年代,北平還沒有後來那麼多的高樓大廈,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李稻花在北郵這地界也算是一戰成名。
到校門口的時候,突然被門衛叫住,說是有她的信。
“我的信?哪來的?”隨口問著,李稻花接過信,上麵的字清秀得體,看起來是練過的。
信是北平日報寄來的,隨信的還有幾張鈔票,不多,信裡清楚的寫著是給她的稿費。
“哎呀,李作家厲害了,稿費可不是誰都能拿的。”
門衛興奮的向李稻花科普,在北郵,他見過的拿稿費的不是一個兩個,按理說沒必要這麼興奮。
可那些拿稿費的,哪個不是文曲星下凡,有文化,有學曆,像李稻花這樣剛從農村來北平的婦女拿稿費,他還是頭一次見,讓人莫名有種親切感。
北郵門口,冬季人們通常來去匆匆,認出李稻花也沒工夫打招呼。
打開信封,看著裡麵的幾張錢,李稻花腦海中靈光一閃,對呀,她可以繼續自己的老本行,給報紙雜誌供稿!
最近她在家裡也看了不少報紙,沒有電腦手機,報紙是家裡為數不多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
實話實說,報紙上很多文章還不如她呢,當然,比她厲害的也不是沒有。
這個年代,文化人本來就不多,儘管報紙已經是優中選優,想每篇文章都非常優秀也是不可能的。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就算是作者本人,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每篇文章都保持最好的水平。
不過供什麼稿她還要好好想想,最好還是緊跟熱點爆點,作為自媒體供稿人,她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熱點爆點也最容易出成績。
捏著稿費,李稻花也不出去找工作了,直接轉頭去圖書館,她需要更多、更新的報刊雜誌來讓自己了解文化市場。
圖書館裡,歐陽遠在忙著幫學生們做登記,北郵的學生多,到圖書館借書的人也多,人們如饑似渴的從書籍中汲取知識,也就使得這時候的圖書管理員格外忙碌。
看到李稻花進來,他還以為是來找自己的。
“有什麼事嗎?”
“最新的雜誌報刊在哪部分?”
“那東西不能拿回家,家裡的報紙是以前老頭子自己訂的,我來之後沒訂。”
李稻花詫異的看一眼歐陽遠,原身以前還有愛占便宜的毛病啊?
“我是過來看的,上次我的投稿還有稿費呢,我準備看看報紙,再寫幾篇合適的投過去,掙錢補貼家用。”
此話一出,嚇得歐陽遠趕緊看看周圍,見同事們都在忙碌,才把李稻花拉到一邊:“你又準備罵誰啊?”
原身是這樣的,在村子裡,誰敢惹她,那就等著被堵門口罵吧。
在歐陽遠看來,李稻花顯然已經進化,她不滿足於口頭上罵,學習文化之後,登報罵。
罵的比以前高雅了,畢竟,登報也算是個文化人,可這狗血淋頭的程度卻比以前上升好幾個檔次。
黃來弟的名聲臭了,本來她是在圖書館負責上書,現在領導覺得她的影響太壞,又不能開除她,乾脆把她搭配到後麵的倉庫,負責更累的搬書。
同事們雖然覺得黃來弟是自作自受,可他們也害怕被李稻花盯上。
最近同事們對他的態度跟之前大不相同,從無視甚至排擠,變成兩極分化,一部分人討好,另一部分躲著。
李稻花更覺得莫名其妙:“我吃飽了撐的我罵彆人,你要是說黃來弟的事,那不叫罵人,那叫科學探討,理性批判。”
看看看看,他就說她進化了吧。
圖書館裡有不少學生,還有更多學生直接借書回宿舍看,宿舍比這裡要舒服,還沒這麼多人。
李稻花要看的是報刊雜誌,尤其是報紙,一份很快就能看完,需要經常更換,她就直接在圖書館裡看。
1979年,改革開放提出已有一年,但是很多依舊故步自封,或者是拿捏不準,摸不透改革開放的力度。
這一年,改革文學登上舞台,非常出名的《喬廠長上任記》就是在今年完成的。
李稻花覺得,自己也可以寫改革文學,至於傷痕文學,她並不喜歡,許多傷痕文學,不過是一些人通過賣慘來謀求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