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思,究竟能被拆分成多少部分。一些用於事業,另一些用於關心他人。而現實的基調決定了,需要我們關注的,遠不止這些部分。所以,你的心究竟被拆分成了多少塊碎片呢?
在折返回詩意城過後,郝心突然停滯了腳步。跟在哥哥的身後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然而這次,他想自己解決一些事情。
“我需要去見一個人。”郝心大概知道,梅博士目前的狀況。
“需要我幫忙嗎?”儘管對郝心口中之人的身份,不明所以;但是九號在琢磨和信任之間,選擇了後者。對於家人,他從來都是如此。
“不。”郝心輕微搖首,風起地平,水源井底,他知道該去找誰,才能夠見到梅博士,“稍後見。”
看著兄弟離開的背影,九號其實大概能夠猜測到,他要去見的是一位女性;而且是一位值得郝心緊張的女性。
話不多言,對於一名現代暗星組民,稱作現代交通來到文明首都,並不是一件難事。然而在這個看似快速的路程途中,郝心不禁聯想到:多年以前的人們,如果想要見文理領袖,也會如我一樣簡單嗎?
恐怕不行。
李克難曾說,星委會的大門,向每一位暗星人所敞開。他們不是統治者,更非獨裁者。文理領袖和文理組織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進步。
然而,當郝心意識到靜澱城是由李克難尚禦,一手創建時。曾經被奉為真理的那句名言,似乎成為了一句整治術語。
“抱歉,郝心尚禦。李本璃委員今天在忙。”守衛的阻攔,令郝心心裡的遲疑再一次加深。
他什麼也沒說,但不知為何,守衛從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壓力。他的嘴角,他的眼角,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形似烈焰般的氣息。
那不是什麼障眼法,也不是覺能化式。
那是因為,郝心所思考的東西,是門衛所不能思考的。
“請你尊重我的工作,不要讓我為難!”他從半命令的語氣,改為了央求,守衛說道,“你是高等知識分子,不要不講道理。”
從始至終,郝心一句話都還沒說呢。守衛先生怎麼好像,卻很緊張似的。
“不用阻攔他了,尚禦。這裡沒人會為難你。”李本璃的聲音打破了僵局,隨後,她便和郝心一起上了她的私人載具。
“你不忙了?”郝心問道。
“剛好忙完。”麵帶微笑,是李本璃最後的調侃。以她對麵前這個人的了解,他現在一定對自己憤憤不平。畢竟怎麼說,他以前也算是個熱血少年來著。
刻在骨子裡的性格,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許不再會隨時表露。但就是這些特性,組成了一個人的性格。人與人之間,也因此區分開來。
所以,她帶郝心去往了環星矢。她知道郝心來見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見梅宴平。而在郝心所結識的交際圈裡,隻有李本璃有資格帶他進入。
郝心與梅宴平的旅行因她而起,那麼她想他也是最應該給郝心一個交代的人。
環星矢內的各式工業部門,都按部就班的運作著。若是平常,郝心還有興趣對其中某些,生產黑恒的細節,觀望一二。但是今天,他來到這裡隻是為了看望那個“她”而已,彆的事情,他暫時不想過問。
李本璃有些驚訝,郝心這一路上的表現。他太過平靜,沒有主動詢問自己,有關梅宴平的任何事情。也沒有對李本璃追責。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來說,這是極不正常的。
李本璃在路上,曾向他主動提起,當初為什麼將他推薦去靜澱城,並且準備了一大堆長篇大論去解釋。
但被郝心一句話止住了:“今天我不想談這些,隻麻煩您帶我去看看梅博士。”
是麼,看來他也到了那個階段了呢。明明應該是很在意的東西,卻不得不放任不管的階段。李本璃心裡默默感慨著,這位尚禦的心理變化。
或許這算不得一種成長,或是倒退。但它的確是,暗星人在麵對漫長生命周期,所必須經曆的一個階段。
李本璃最終讓郝心,得償所願。
環星矢並非專門的醫療機構,但暗星的各個工業部門之間,早已實現了目前最大限度的資源共享。梅宴平在這裡,所接收到的,依舊是暗星目前前沿的醫療救治。
換而言之就是,如果這裡救不活她的話,那麼也就沒有地方能夠救活她了。
當郝心看見她時,她躺在懸浮式的引力托床上。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開始凋落,這並沒有什麼難堪的,這是大多數升階人的自然死亡場景罷了。
隻是說,出於現代文明的體麵。大多數升階人不會讓自己的死亡,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而梅博士,至少也沒有。
“她生前就拒絕接受‘平葬’,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平葬就是指,儘可能的減少人在死前,所留下的最後的不雅。
因為暗星人認為,人的殘留之際是瘋狂不雅的。而減少這種不雅,平平淡淡的離開,是他們所認可的一種墓葬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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