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他這麼說,鄭經鬆了口氣,畢竟硬剛範睿宸,還是很有難度的,“那是誰下的令呢?”
“我。”王謙淡淡地說道。“你?你是什麼東西?”鄭經看著眼前這人,想了好久也沒想到寶慶府有這麼號人物,既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他的語氣裡充滿了輕蔑,“就你也配指揮人殺人?”
王謙冷聲說道:“我不是什麼東西,但是今天,這兩個人我還真殺定了!”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鄭經怒極反笑,“好,隻要你敢動手殺人,我便將你當山賊拿了!”
一個普通人,除了自己生命受到威脅,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沒有殺人的權力的。而王謙此刻很明顯並沒有受到生命威脅。
“哦?拿我?你配嗎?”王謙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枚金牌亮了出來。鄭經愣了愣,走上前一看,登時癱坐在地上。隻見金牌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如朕親臨”。
當即,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要知道,見了皇帝不跪,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此刻鄭經隻感覺頭腦發暈,他隻是一個九品芝麻官,平日裡想見府尹都是千難萬難,此刻隨便攔住一個人,他竟有皇上禦賜的金牌。
“都起來吧。”王謙說道,這時眾人才站起身來。鄭經也正準備站起來,王謙冷冷地盯著他,“我叫你起來了嗎?”他可不打算放過鄭經,自幼他便是在眾星拱月的環境中成長的,平日裡雖深受儒家思想影響,可是久居高位的他又怎麼可能受得了有人用鄭經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呢?
一聽他這話,鄭經不禁感到一陣眩暈。眼前這位隨手就能掏出皇上禦賜令牌的爺竟是沒打算放過自己,心裡早已問候了鄭小滿的祖宗十八代,你好死不死的,乾嘛拉著我墊背啊。卻已全然忘了,他是自己救人心切才自投羅網的。
他此刻什麼也不敢想,隻能奢求這位爺能把自己當個屁給放了。至於殺掉王謙滅口?他卻是想都不敢想,且不說眼前這些人都是範睿宸帶來的,根本不可能聽自己的話,就算這些人都是他自己的,他也不敢動王謙分毫。畢竟君權神授的思想在這個時代早已深入人心,就憑區區一個鄭經,自是沒有任何勇氣去與天抗爭的。
這邊熱鬨,外麵也沒閒著。不一會兒功夫,兩個飛鷹門弟子便提著兩個人頭走了進來,“報,那兩人已經開刀問斬!”
“好,你們退下吧。”王謙淡然說道,隨即回過頭對跪在地上的那些山賊跟馬橋鄉鄉勇隊的人說道:“你們也是受他人逼迫,我也不想太為難你們,你們便帶著尹文傑跟鄭小滿的屍身去安葬了吧,之後你們便下山自謀活路去吧。記住,但凡你們之後再有任何作奸犯科,我定殺你們!”
範睿宸在一旁看著這個未來這個國家的統治者,心中五味雜陳。如果隻是做一方父母官,王謙這樣的處理無疑是極好的,可是王謙的終點可不僅僅是封疆重臣,如果他登上了那九五之位,他這樣的舉動卻又顯得有些婦人之仁了。
評判一個人是不是好官,隻要看他能不能做到愛民如子。可是評判一個人是不是好皇帝,卻絕不僅僅是看他是不是愛民如子,而是看他的權術。上輩子曆史上那些有名的明君可沒有幾個是心慈手軟之人。特彆是那個被西域稱為天可汗的男人,他可是殺兄弑弟,逼父退位的。
可是以王謙這種性格,即使王大叔的事情敗露,王大叔也不會有殺身之禍。所以範睿宸此刻心中五味雜陳,既希望王謙能更果敢一點,又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著這份善良。
那些跪在地上的嘍囉們聽到王謙竟打算放過自己,不由大喜過望,都開始磕頭感激王謙的不殺之恩,又一一表了態,從今往後,再不做那橫行鄉裡之人。
待得一切處理完,王謙來到了依然跪在原地的鄭經身前。鄭經感覺有人前來,當即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正是一臉玩味的王謙。
“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饒命啊!”鄭經瘋狂地磕著頭。王謙搖了搖頭,“你罪不至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聽自己不用死,鄭經不由鬆了口氣,當下磕頭道:“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可是王謙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將他從天堂再次打入了地獄。“這樣吧,杖責一百,再流放三千裡!”王謙淡然地說出了懲罰。在這個時代,三千裡基本就是永彆的距離,這個懲罰不可謂不重,看樣子他之前的語氣也確實激怒了一向文質彬彬的王謙。
說完,王謙也不耽擱,當下從懷裡掏出一枚令牌遞給李錫林,“兄弟,有勞你帶著這個令牌跟我的口信去一趟寶慶府,就說我說的,叫劉澄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保長發配去雲南。”
李錫林雙手接過令牌,隻見令牌上刻著三個大字:“太子府”。眼前這人竟是太子府的人,要知道,太子現在雖然還隻是太子,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現在在太子潛邸的人,日後定能出將入相,所以眼前之人日後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在場也許隻有範睿宸才能與他一較高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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