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算偶遇,是謝宜年去急診去辦公室問了一圈,才在這“逮”到她,他買了一堆補氣血的東西給她,把宗夏槐搞懵了。
謝宜年要送她回去,宗夏槐欲言又止:“我沒事。”她兩條腿還好著,又不是什麼斷胳膊斷腿的大傷。
“我自己開車來的。”
謝宜年的視線在她手腕的蝴蝶結上猶豫不定,他誠懇地說道:“這個病人不是楊主任的,也不是黃師兄的,是……組裡一個師弟不懂事,不會說話,叫家屬誤會了,楊主任和黃師兄都沒有推給麻醉科的意思。”我也沒有。
“我送你回去……好嗎?”謝宜年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她,眼睛底下的淚痣好似在頂燈的映照下流轉:“我帶了任務來的,東西你也收下,行嗎?”
主任和師兄不想和麻醉科結怨,而他想得更簡單,他不想她受傷的時候開車。
“好吧。”宗夏槐鬆口。
打工人都不容易。
不管這事有意還是無意,都是老大們的事情,看在放假的份上,宗夏槐倒沒有譚月那麼憤怒。
晚上八點。
海城高架通暢無阻,宗夏槐坐在副駕上,開了半窗,晚風吹亂了她肩上的長發,她伸手,把眼睛前的頭發撥下來。
謝宜年忍不住分心看她,坐進來之後,他的心率就在一路飆升,好幾回,手表都報了警。
換了常服的宗醫生,更好看了,可惜他舌頭打結,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竟浪費這機會。
宗夏槐吹了會兒晚風又關上窗戶,問謝宜年:“我聽譚總說,那病人家屬血是乾淨的,是她住過院,還是你去問的?”
謝宜年老實回答:“我去問的。”
“你怎麼問的?”
謝宜年說:“我和她說,她這種行為涉嫌惡意傳播傳染病,要坐牢。”當時謝宜年冷著臉,一半生氣一半擔心,完全是另一副麵貌,震住了家屬。
宗夏槐撲哧一聲笑了:“你這不是唬人嗎?”
她笑著說:“想不到謝醫生也會這種把戲。”她想想那畫麵,覺得十分有趣。在她眼裡,謝宜年還十分年輕,至少在外科醫生的隊伍裡,他實在太年輕,年輕得還沒有沾染那些世故,是那麼鮮活又沉不住氣。她甚至懷疑他無法招架那些纏人的家屬,病房裡的家屬形形色色,什麼貨色都有,神經外科又是容易出糾紛的科室,所以醫生必須拿出強硬的態度……至少性格不能太軟。
謝宜年一看臉皮就不厚,剛從學校出來,是個文雅的讀書人。
哦,對,水平也菜得可愛。
謝宜年第一回看她笑,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
謝宜年已經顧不得手表尖銳的報警聲了,隻覺得心快要從胸膛裡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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