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味覺和嗅覺,很長一段時間了。”
褚昭明眸光往上思忖了下,又道:“據他說是失去記憶以後,醒來就沒有了,我給他做過詳細的身體檢查,他大腦受過嚴重的外力乾擾,造成的創傷壓迫了相關神經,具體說來……”
專業領域的話語娓娓道來,解釋的一清二楚。
但周辛卻在確定了傅晏舟失去味覺和嗅覺後,大腦轟鳴,隻覺得耳畔什麼都聽不見了。
難怪他不怎麼吃飯……
沒有味覺和嗅覺,吃什麼都如同嚼木塊,隻是為了維持身體機能罷了。
難怪上次他在出租公寓裡烤的麵包,特彆的甜膩。
周辛不了解他的廚藝,還以為他鮮少下廚做飯,就也沒說什麼,原來竟因為這個。
一個活生生的人,除開身份地位帶來的物質滿足之外,普通人最能選擇,也最能滿足的,就是食欲。
所以很多人心情不好了,就喜歡暴飲暴食,有人心情好了,也會請客吃飯。
偶爾自己在家,也要點外賣,或者下廚烹飪美食。
對於普羅大眾,所有的欲望都需要充足的金錢,唯有食物,價格不貴,還容易滿足。
可是……
傅晏舟連作為人最基本的,都喪失了。
他心裡要是不夠強大,那這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早就在海港的時候,就和那些幫派沆瀣一氣,管它是非正義,渾渾噩噩的尋找刺激,死就死了。
或者醉心其他,既然無法從食物上獲取快感,那就在男女之事上,以他的顏值和掙錢能力,隻要他願意,隨隨便便都能找十幾個,甚至幾十個異性,花天酒地,放縱不羈。
但是他沒有。
什麼都沒有選擇。
寧可接受大腦創傷和心理疾病,寧可毫無胃口,忍受著沒有味覺嗅覺的痛苦,也一言一行恪心執守,不會為非作歹,也不會放縱揮霍自己的身體健康。
清心寡欲的把自己活成了一個機器。
“周小姐?”
褚昭明說了半天,感覺周辛有些出神,臉色也極其不好,他叫了兩聲才喚來周辛的注意力,他就道:“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嗎?那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還很抱歉,沒辦法治療的。”
“沒辦法……”周辛驚愕的頓了頓,又儘量冷靜的斟酌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大腦創傷壓迫神經,也是有辦法治療的吧?”
褚昭明說:“通常情況來說,當然是有辦法治療的,但是,傅先生是因為喪失記憶引起的,還是之前我說的那樣,找不到當初他用了什麼藥,就沒辦法對症下藥。”
造成腦損傷的原因多種多樣,治療方式也不儘相同。
如果冒然采取胡亂治療,那隻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周辛不住的搓揉太陽穴,傅晏舟的心理問題,沒辦法治療,隻能從旁輔助安撫,也就是時不時的定期過來和褚昭明聊聊天,這能起什麼效果?
不管多久,也隻會是微乎其微。
再說失去味覺和嗅覺,也因為大腦創傷而造成的,還是沒有辦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