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多,卿寶退勤回到宿舍,程亮躺在床上看書。卿寶一看是《規章彙編》,就說:“積極上——進哩!”程亮微笑著說:“那當然,不能再虛——度年華啦!”卿寶看他認真地樣子,連說:“好,好,好好努力,將來混好了,總得照顧兄弟吧?”程亮笑著說:“那當然,誰不照顧還能不照顧咱老同學老——舍友?”“那就多謝啦!”“哈哈哈……”程亮象是在說又象是在問:“哎!象咱這一沒關係二沒門路的還能混成個啥?人心難測,前途不可量,說不定你將來攀上什麼高枝兒了,老兄還得靠你照顧哩!”“嗬嗬,”卿寶笑著說:“我還能攀上什麼高枝兒?我這輩子不求彆的,隻求找到我心愛的人,心——愛的人啊!你在哪——裡?”說著昂首挺胸、抬臂拱手,邁著慢三步舞步,一起一落地向門口劃去,一個瀟灑的擺腿轉身又轉回來。程亮笑了,卿寶也哈哈笑了,倒在床上,雙腿向上定住,又“咚”一聲落下來。
早上,卿寶被程亮叫醒:“你去參加學習不去?,今天是車間學習。”卿寶揉揉眼睛,看看表嘟囔著說:“才八點多嘛!”“都八點十分啦!”“哎呀!就——你積極!”卿寶翻身坐起來,看程亮拿著書坐在桌子旁邊,就說:“你早——都起床啦?真是積極上進啊!”程亮說:“也是剛起來一會兒。”卿寶慢騰騰地穿上衣服,忽然問程亮:“你還沒叫班?”程亮說:“怎麼?趕我走哩?你就帶個‘小妹妹’來?”卿寶像哭又像笑地說:“沒——有嘛!”他穿好褲子邊穿襪子邊說:“這一段兒不老是我回來你就該走或者已經走了嘛!”“我這一趟不走了。”“你請假啦?”“沒有。”“那乾啥?”“迎‘七一’香港回歸團委搞一個青工業務比賽,明天我參加,我的牌就掛一邊了。”“哦——你是競賽選手!咦——我怎麼不知道這回事兒?”“你成天不學習不看報還能知道啥?”“對對對,我這人還管他什麼競賽不競賽的?讓去也不去,一見書就頭疼。”卿寶說著,下床踢上拖鞋拿著香皂牙刷一搖一晃地去洗臉。洗臉回來,二人就去車間學習。
學習結束,二人去吃飯。吃過飯,程亮回去看書,卿寶上街轉。下午找人打牌,晚上又和平安去舞廳“吊膀兒”。
第二天早上,卿寶又被大強拉著去車間學習,看程亮參加的青年業務競賽。程亮表現非常出色,積極搶答,背題一字不差,得了第一名,二人就鬨著要程亮請客。程亮就答應出一回“血”,請他倆小撮一頓。程亮說:“卿寶,你該叫班了吧?”卿寶說:“早著哩吧,咋了?想攆我走?”程亮說:“我是怕你漏乘,那一會兒去看看。”大強說:“早點兒去吧,為了去看你比賽,我早上都沒——吃飯!”卿寶說:“我也——是!”程亮看看表說:“現在十點多,我把書送回去就去!”“好!”三人從宿舍裡出來,卿寶說:“還是先去看看計劃吧?”三個人就先去運轉室看計劃,卿寶的車計劃是下午兩點多的,程亮的名牌已經和師傅掛一班,是第二班,他師傅早上剛回來。三個人就說說笑笑地出去。飯店裡,程亮要了三瓶啤酒、兩盤涼菜拚盤、三大碗燴麵。大強說:“我這酒量一瓶可是打——發不了的!”程亮說:“行,給你一捆兒!”大強說:“那不就把我肚子撐爆啦!”程亮笑道:“喝不了一捆兒隻能喝一瓶。”大強瞪眼反問:“你這是什麼道理?”程亮笑著說:“這就是我——的道理!”卿寶說:“好了,大強,彆宰——人家啦!就這都跟割肉似的,喝酒,喝酒!我該叫班了,不能喝酒,你把我這瓶喝了吧。”大強說:“噯——這可不行!那不就顯得我太貪婪了嘛!你的是你的,我怎麼能霸占呢?你喝吧,沒——事兒的,就一瓶啤酒嘛!程亮請客哩,你不喝多不給人家麵子,是不是,程亮?”程亮也笑著說:“沒事兒的,一瓶啤酒,喝吧!”三人就“啪”“啪”“啪”,各自開蓋兒喝開了。卿寶說:“昨天晚上在舞廳裡看見一個,正好是我白天在街上遇見的。”程亮說:“有緣。”大強問:“漂亮不漂亮?”卿寶說:“可以。”程亮問:“跟到她家啦?”卿寶說:“昨天白天人家是和一個婦女像是她媽一塊兒轉哩,晚上和彆人一塊兒騎車走了。”大強說:“哎!可——惜啦!”程亮問:“你和她跳舞了沒?”“跳了兩曲。”“你下次還去那個舞廳,說不定還能遇見她。”大強問:“哪個舞廳?”程亮說:“怎麼?你想跟卿寶競爭?”大強笑著說:“不是,我咋——能跟‘情種’爭?我是這麼想的,她要去,肯定不是一個人去,對不對?”程亮笑著說:“哦——我明白了!那我是不是也得考慮考慮啦,‘情種’?”卿寶說:“那肯定沒問題,隻要你倆想去,下次咱一塊兒去。”大強問:“哪個舞廳?”卿寶說:“就是車站下麵的那個‘迷你’舞廳。”大強說:“好,下次一塊兒!哎——!我跳舞不咋的啊,我也不喜歡跳舞,算啦!我不去了,你倆去吧。”程亮說:“你放棄啦?你隻管去,進到裡麵也可以不跳舞嘛!”大強說:“光站那兒看?那會行?算啦,我不去啦,我放棄!”程亮說:“不去也可以,我倆要是談上了,也可以給你介紹她的同學。”大強說:“好,那就多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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