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娘欲擒故縱,擺手道,“你不行的,這套槍法看著賞心悅目,真要練起來是要下苦功夫的。”
漁陽飛鐮沒有留意到四周神色各異的眼神,立刻央求道,“大娘,您就教我幾招,就那個,一朵花那個,還有那個,跟蝴蝶飛似的,教我這兩招就行了,怎麼辦樣,大娘?”
佟大娘本來還挺高興,這小子終於要跟她學槍法了,哪成想人家開口隻學兩招,登時就來氣了。
“你還挑挑揀揀,就你這懶散的樣子,一招我都不想教你。”
她氣哼哼地提著槍,幾步就上了樓,頭都沒有回。
周圍一片看好戲的促狹眼神。
漁陽飛鐮眼巴巴的看著佟大娘離去,也有些無奈,好不容易有他想學的招式,人家居然還不樂意教,哎……
他搖了搖頭,從兵器架上拿了一條槍出來,左掂掂右掂掂,又仰頭回想了一下佟大娘的動作,隨後閉著眼睛,唰唰唰……耍了幾個動作出來。
四周鏢手一片嗤笑,眼神輕蔑得不用張口,就能想象出他們腦袋裡的風涼話。
正巧樓上一個鵝蛋臉下樓,把漁陽飛鐮的兩個花架式看了個一清二楚。
“不錯啊,還拿得動槍,兩條胳膊也不是擺設嘛,這條累了就換那條……”焉長薇冷著臉調侃道。
漁陽飛鐮扯了扯嘴角,道,“我是懶,但不是傻,累了知道歇著。”
焉長薇兩眼盯著瞎舞的漁陽飛鐮,腳下卻不停,明明下了樓,走了幾步又從另一側樓梯回到了樓上。
“娘,您乾嘛教這種花裡胡哨的槍法給那小子,中看不中用。”焉長薇走到佟大娘身邊,埋怨道。
佟大娘心裡正盤算著小九九,隨口道,“哪裡教了?我是隨便耍耍。”
焉長薇也不戳破,道,“您隨便耍耍,那小子可看到眼裡去了,記性倒是不錯,兩個招式,一遍學會了。”
佟大娘聞言一喜,“一遍學會了?!這麼快,我就說這小子是塊材料。”
焉長薇皺著眉頭道,“您快彆誇他了,瞧他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樣,他能學出什麼本事來,男人就該像我爹我大哥那樣,能當家能扛事,他軟得跟麵條一樣……”
佟大娘擺擺手,道,“你不懂,有些人看著懶散,其實心裡有成算,那小子看著一天到晚沒正形,其實是看得多說得少,心裡頭怕是有一萬個主意都打不住……”
她邊說邊往外走,到了回廊上,就看到一個瘦削的背影,正單手舞著一朵花。
四周一片嗤笑聲,漁陽飛鐮卻渾然不顧,隻顧手裡的一條花槍。
忽然,他表情一變,感覺身後如芒刺背,一回頭,就看到一老一青兩雙眼睛正盯著他。
“佟大娘,我這算不算偷師啊?”他笑嗬嗬道。
佟大娘不屑道,“你這連照葫蘆畫瓢都算不上,還偷師,年輕人臉皮就是厚,明明是井底蛙,竟然還高看自己。”
焉長薇噗嗤一下,滿臉譏笑,周圍也一片嗤笑之聲。
漁陽飛鐮被嘲笑了也不臉紅,反倒尤自有榮道,“井底蛙當然得高看自己了,難不成還任由彆人看扁?”
他輕輕一哼,轉過身去,繼續揮舞那一朵大花,似乎覺得自己揮舞得還不錯,嘴角一咧,還挺美。
焉長薇看不下去了,明明連花架子都算不上,竟然還覺得自己了不起,這人就沒點自知之明嗎,臉皮這麼厚。
“魚飛鐮,你是不是傻,我娘那麼多厲害的槍法你不學,專門學這些中看不中用的?!”
漁陽飛鐮扭過頭道,“這你就不懂了,你們練武是為了押鏢的時候沒人敢惹,我練這兩手,是為了有朝一日回去耍給小娘子看的,自然是招是越漂亮越好。”
這下,不光佟大娘和焉長薇目瞪口呆,院子裡還在裝貨的鏢手們也聽不下去了。
“你還知道小娘子?!”一個鏢手伸著大腦門看著漁陽飛鐮道。
“這有什麼,放眼四大疆域,哪座有名氣的紅樓裡頭沒我幾個相好的!”漁陽飛鐮一邊耍著槍,一邊洋洋得意地回應道。
鏢手們一個個像吃了大蒼蠅,表情一個比一個難看。
“就你?還相好的?你這身板行嗎?!”
有鏢手跳下貨車,一臉憤憤不平的看著漁陽飛鐮。
“就是!就你這身板,小娘子練一晚上,怕是得歇三天!”
鏢手們的哄笑越發濃烈。
漁陽飛鐮蹙著眉頭,掃了掃這幫壯漢,冷哼道,“你們怕是娶不上媳婦,故意說風涼話吧!”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幾十個鏢手們磨拳霍霍,就要上前收拾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
“乾什麼!都給我站住!”
關鍵時刻,焉長薇一躍而下,站在了鏢手和漁陽飛鐮中間。
鏢手們對焉長薇還是有一些敬意的,不僅僅是鏢局大小姐這個身份,更重要的是她手上有真功夫。
走鏢是個刀尖舔血拿命換錢的活計,走過幾次生死鏢,那些能在關鍵時候力破敵手,救眾人於危機的同伴,就成了他們最佩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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