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的姐姐給我一封信,看來信我得知,葉靜她很想念我,接到我的信後十分痛苦,我的信裡的口氣刺傷了她,可是她又表示理解我。有一個姓王的同學——也是她的同事,追求了她多年,在絕望之中,她答應與他約會,那姓王的將消息傳播給葉靜的父母與同事,葉靜變得被動了,如果不結婚名聲就不好了。
我後來寄去的信被那姓王的收了。因此,她不敢再給我寫信了,讓她的姐姐來,她就是要換上新的聯絡方式。
我接到她的信,得知她嫁人後,晚上我握著那個信封失眠了。第二天,我頭疼得厲害,到醫務室去看病。小曲護士關心地對我說:“我聽人說了,你的那個女朋友結婚了,你要保重,我晚上想陪你到公園去散步。”
那天,我們第一次一起在餐館吃飯,我喝了半斤白酒,吃完飯小柳與我雙雙在月光下的公園草坪上坐下,小柳一把抓住我的手,把頭靠在我肩上,我聞到一種香氣,好象看到了葉靜。我說:“我願意與你結婚。”
小曲驚訝地說:“以前,我對你表示我的感情,被你拒絕了,你這次答應了,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說:“葉靜已經結婚了,我不能夠老是活在痛苦之中,聽人說,如果失戀了,找一個新的對象可以減少痛苦。”
我與胡靜結婚了,我以為結婚就會忘記胡靜,誰知不是這樣,一閉上眼睛,就看見她的身影,看見使我興奮的北京坡跟布鞋。我產生了非見她一麵不可的衝動,借一次出差的機會,我來到了四川,去了她所在的工廠。她看見了我一驚:“管平,怎麼是你。”她請了假,陪我一起到重慶,我倆一起坐纜車過嘉陵江,一起乘車去看渣滓洞。我們倆在公園裡坐下來的時候,我說:“我結婚了,妻子是廠醫務室的護士,她對我很好,可是我始終忘不了你。”她一聽,伏在我肩膀上哭起來:“你我真心相愛,可是我卻比你先結婚。對不住你了。”我說:“我不怪你,那個年代,革命第一,愛情隻能排第二、第三。”她說:“我現在雖然結婚了,但我還是常想你。”
我問她:“老王對你好嗎?”她說:“他以前對我還好,改革開放一開始,他就從廠裡出來自己做生意,發了財,常常夜不歸家,在外麵偷偷地玩女人。我罵他,他卻說:‘你是個什麼好東西,常給武漢的那個男人寫情書,彆以為我不知道’。”
我說;“我以後不給你寫信了。”她說:“不,你繼續給我寫信,還是寄給我姐姐,我去取。給你寫信讀你的信,是我的感情寄托。”我說:“我也一樣,喜歡讀你的信,你可以直接寄到廠裡。”她說:“你妻子知道了,不會吃醋吧?”我說:“我與她談朋友的時候,就對她說過,我這人不跳舞,不吸煙,不喝酒,不與一般女孩交朋友,寫信、收信,是唯一的愛好。我的妻子猶豫了兩天,答應了。她要是不答應,還有願意答應的,因為追求我的女子不是她一個。”
她說:“到我家裡去吧?”我有點猶豫,她說:“老王出差了,家裡就我與媽媽。”我到她家裡去了,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住房,布置得很雅致,可以看出主人的欣賞水平。她的媽媽對我很熱情,給我打了一杯茶水,又去做飯。晚上,他們不讓我走,就讓我睡在書房裡。夜裡,胡靜悄悄地溜了進來,她與我長時間地吻著,似乎要找回這麼多年分手的遺憾。我的臉上是濕的,那是她的眼淚。
我遵守了自己的諾言,給她寫信。從1972年算起,到今天,已經有30年了。我每給她寫一封信,她都要給我回信。我將她的信全部清理了一下,有1000多封信。每封信都很長,幾頁紙,計算了一下,有100多萬字。
我很幸福,能夠得到這麼多情真意切的信;我很遺憾,特殊年代產生的這種真愛隻能天各一方。我還要說,改革開放就是好啊,已給愛情提供了一個自由發表的空間。
劉媛媛說:“我們有必要探討一下,劉傻子為什麼要發表這樣的文章,這是用代榮口述的形式,講述一個勞模當年的愛情故事,為了工作,個人的情感暫時可以放在一邊。劉傻子是讚成代榮的,所以,他才在愛情上發表這篇文章。”
沈聰明說:“我認為,劉夢石之所以被稱為愛情傻子,就是因為他是一根筋,比方說,他明明喜歡小梅,小梅也看在了他,本來,他與小梅是誌同道合的,可是,就是因為小梅是副廠長的兒子的女朋友,畢竟沒有打結婚證,也沒有結婚,他居然拒絕了。所以,這樣的愛情傻子,才會采訪代榮這樣的人。”
程萍說:“沈聰明,我明白了,你認為劉夢石應該答應小梅的追求,代榮也應該答應葉靜的追求,因為代榮畢竟與葉靜通信這麼長的時間,彼此了解,結婚後即使暫時分居,以後雙方的單位也會支持他們的工作。我認為你的意見有一定的合理性,劉傻子與代榮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