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嬸哪會不知道李壯平日裡空閒時候跟那群混子在一起賭博,聽到這喊聲,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隨後,嘴比腦子快大罵出口,“你個黑心肝的勞改犯,自己被抓還要拖我兒子下水。”
“我兒子平日裡勤勤懇懇種地,哪有空跟你們賭博?你要是再胡說,我撕了你的嘴。”
趙二賴子從小混賬到大,罵他的人能從趙家村大隊排到公社,哪裡會懼怕一個臭老太婆罵他。
他雖然身體被壓著,可他的嘴巴沒被堵上,“我有沒有胡說,你們找找看就知道了。你們昨日不是爭執彩禮去哪裡了嗎?就在這裡,門邊上那扇破洞窗戶下第三塊磚,能移動,抽出來就能看到。”
他被抓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現在正是嚴打的時候,估計要下放到農場幾十年了,等出來外麵估計都大變天了。
人生最好的時候都在農場,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那些錢,他絕對不會留給其他偷溜的人,李壯是一個,隔壁大隊的孫老三也是一個……他心裡計算著,一個都跑不了。
李五嬸幾口衝過去要阻止他們,將自己瘦弱的身軀死死擋在那個位置“我兒子沒賭博,他是胡說的,你們憑什麼相信一個混混的話啊。”
崔公安勸道:“他說的話我們不一定信,所以這不是來調查了嗎?你快點讓開,不然就是妨礙公務了,我們有逮捕你。”
李五嬸知道自己要是讓開,她的大壯就沒救了,肯定要被抓的,所以愣是崔公安怎麼說,她頭一揚,就是不肯走。
崔公安轉頭想讓大隊長找人拉來她,剛轉頭,就看到李壯的身影動了。
李壯慌不擇路要跑,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追過來的崔公安死死按在地上。
崔公安、張公安:本來以為一個彩禮的破事,頂天兩個人就足夠了,現在好了,他們各抓了一個,彩禮反而還沒看到,還是人帶少了。
這時候張公安已經將人拷了起來,崔公安緊隨其後,將兩人推搡到一處。
李五嬸看著兩位高大要去的公安這麼盯著她,又悲傷地望著李壯。雖然悲傷,但是嘴巴依舊跟機關槍似的噴道:“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子,他沒犯罪。”
最後,大隊長吩咐人將她拉開。
兩位立刻蹲下去,照著趙二賴子說的開始抽動磚塊。
磚塊被扔在地上,崔公安伸手就往裡麵掏,細細碎碎的散錢伴隨著一個繡著鴛鴦小包的掉落在地上,激起一小陣灰塵。
“這不就是她大兒媳繡的鴛鴦嗎?”
“是啊,咱們大隊自己附近其他大隊裡就她的繡活是最好的,其他人可繡不出來。”
“確實是他繡的,上個月我還跟她一起坐在村尾大榕樹下嘮嗑呢,她那時候繡的就是這個,我不會看錯的。”
“李壯真的去賭博了,還把彩禮輸光了。”
“真是天殺的,竟真的染上了。”
大隊長臉色很難看,他們大隊從來沒有被抓進去的前例,這回好了,第一個出來了!
此時,崔公安蹲在地上,將小包裡的錢倒出來,正正好是五十塊以及一張簽過字的欠條。
小紙條上赫然寫著“今李家村大隊李壯向趙強借取一百五十元,,利息10元/月,本息於7月30日還清。”
“你不但賭博,你還欠錢了?”崔公安質問道。
李壯呐呐不出聲。
“這李壯把彩禮賭輸了就算了,竟然還借錢賭博,我的天,這要是我兒子,要被我打死了。”
“生出這種兒子,真是倒大黴了啊。”
“一個月利息就要10塊錢,這趙強怎麼不去搶啊?”
“你以為這些混混哪來的錢吃香喝辣的?”
“這會不會槍斃啊?”
“所以,趙強是誰?”
“李五嬸天天吹噓她三個兒子多厲害,現在好了,一個染上賭博被抓了,我看就是她教育得不好。”
“所以,趙強是誰?”
“要不把李五叔、李五嬸一起抓去教育算了,反正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所以,趙強是誰?”
“問問問,你爺爺我趙強踏馬的被拷著呢,再問試試?”趙二賴子破口大罵。
“你不是叫趙二賴子嗎?”
趙二賴子被抓本來心裡就煩,還有個傻子天天問,踏馬的誰家大名叫二賴子啊,沒腦子的。
他啐了一口,翻了個白眼,閉目養神。
他趙二賴子雖說是個混混,可也是有良心的,給家裡留了不少錢,應該夠他媽用了,就是以後照顧不上了。
不過他跟他大哥說了,到時候來這個地方翻翻,他們留了不少錢呢。
剛想到這兒,就聽到張公安用手東敲敲西摸摸,隨後又抽出了一塊磚,將裡麵的錢掏了出來,接著又繼續上一個動作。
趙二賴子眼睛都睜大了,他們怎麼知道這裡還有其他地方藏錢。
若是被張公安聽到心聲,他心裡肯定要罵,把誰當傻子呢,這些賭徒都狡兔三窟,藏錢的地方更彆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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