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小鎮,在戰爭的陰霾下顯得格外蕭索。陰沉的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的鉛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寒風卷著落葉和塵土,肆意呼嘯著。
秀荷的繡坊坐落在小鎮的一角,那曾經充滿歡聲笑語和飛針走線聲的地方,此刻也被一片寂靜所籠罩。繡坊的大門緊閉,門上的銅鎖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略顯斑駁,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輝煌與如今的艱難。
秀荷身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粗布裙,外麵套著一件打著補丁的灰色坎肩。她的頭發隨意地挽在腦後,幾縷發絲散落下來,為她略顯憔悴的臉龐增添了幾分柔美。她站在繡坊的院子裡,望著天空中那厚重的烏雲,心中滿是憂慮。
“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秀荷喃喃自語道,聲音中透著無儘的疲憊和無奈。
繡坊內,幾台繡架孤零零地立在那裡,上麵的繡布早已落滿了灰塵。曾經熱鬨非凡的工作場景如今已不複存在,隻剩下一片冷清和寂靜。
“秀荷姐,咱們這繡坊還能撐下去嗎?”一個年輕的繡娘小桃走了過來,她穿著一件破舊的花布棉襖,袖口處磨出了幾個洞。小桃的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剛哭過。
秀荷轉過頭,看著小桃,目光中充滿了堅定:“妹子,隻要咱們不放棄,繡坊就一定能撐下去。”
“可是,現在生意這麼差,咱們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小桃哽咽著說。
秀荷輕輕拍了拍小桃的肩膀:“彆怕,總會有辦法的。”
這時,另一個繡娘翠蘭也走了過來。翠蘭年紀稍長,臉上刻滿了生活的滄桑。她手裡拿著一塊繡了一半的手帕,無奈地說道:“秀荷姐,這絲線和布料都快用完了,咱們該怎麼辦?”
秀荷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我明天去集市上看看,能不能買到一些便宜的原材料。”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秀荷就起床了。她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用一塊舊頭巾把頭發包起來,然後背起一個破舊的竹簍,踏上了去集市的路。
集市上人頭攢動,但大多數人的臉上都帶著愁苦和焦慮。秀荷在各個攤位之間穿梭,尋找著絲線和布料。
“老板,這絲線怎麼賣?”秀荷來到一個攤位前,拿起一團絲線問道。
攤主是一個精明的中年男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秀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可是上好的絲線,貴著呢,你買得起嗎?”
秀荷咬了咬牙:“老板,您就行行好,便宜點賣給我吧,我這繡坊實在是困難。”
攤主冷笑一聲:“便宜?現在這世道,什麼東西不貴?”
秀荷無奈地放下絲線,又走向另一個攤位。但問了幾家,價格都高得離譜。
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秀荷找到了一個價格相對便宜的攤位。攤主是一個憨厚的老人,他看著秀荷那渴望的眼神,動了惻隱之心。
“姑娘,我這絲線質量一般,但價格便宜,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去吧。”老人說道。
秀荷感激涕零:“謝謝您,大爺。”
買好了絲線,秀荷又開始尋找布料。她在一家布料攤前停了下來,仔細地挑選著。
“這布料太粗糙了,能不能再便宜點?”秀荷摸著布料說道。
攤主不耐煩地說:“就這價,愛買不買。”
秀荷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買了下來。
回到繡坊,秀荷顧不上休息,立刻開始整理買回來的原材料。
“小桃,翠蘭,咱們開始乾活吧。”秀荷喊道。
繡娘們圍坐在一起,開始飛針走線。秀荷在旁邊指導著,她的眼神專注而認真。
“小桃,你的針法要再細密一些,這樣繡出來的圖案才好看。”秀荷指著小桃正在繡的一塊手帕說道。
小桃點了點頭,重新調整了針法。
“翠蘭,顏色的搭配要注意協調,不能太花哨。”秀荷又對翠蘭說道。
翠蘭應了一聲,仔細思考著顏色的搭配。
儘管大家都很努力,但繡坊的訂單還是越來越少。為了節省開支,秀荷決定減少繡娘們的工錢。
“姐妹們,對不起,現在繡坊困難,隻能暫時給大家少發一些工錢。等度過了這個難關,我一定加倍補償大家。”秀荷滿懷愧疚地說道。
繡娘們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也都理解秀荷的難處。
“秀荷姐,我們知道你也不容易,大家一起想辦法度過這個難關。”小桃說道。
夜晚,月光如水,灑在繡坊的院子裡。秀荷坐在窗前,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地核算著繡坊的賬目。
“唉,這樣下去不行,得想想彆的辦法。”秀荷自言自語道。
這時,她的丈夫趙俊走了進來。趙俊是一個身材高大、麵容憨厚的男人,他穿著一件打了補丁的粗布褂子。
“秀荷,彆太累著自己了,要不咱們把繡坊關了,另謀出路。”趙俊心疼地說道。
秀荷抬起頭,堅定地看著趙俊:“俊哥,這繡坊是我的心血,我不能放棄。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就要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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