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吃飯啦。”話還未落,覃彥林已經端著飯推開了門。看到在那裡活動四肢的鄧秀珍,覃彥林愣了一下,年輕時的鄧秀珍會這樣自由舒展自己,但是結婚後就再沒這樣了。此時看著,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從前,嘴角也掛上了笑。
想到自己三十幾歲了,還像個孩子似的蹦跳活動,鄧秀珍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還是出去吃吧。”
“嗯,好”覃彥林又將飯菜端回來桌上。
“媽媽,坐這裡!”文靜讓鄧秀珍坐自己旁邊。
“秀珍,大哥打算怎麼搞?”覃彥林吃了口飯問。
大哥?鄧秀珍想起自己今天躺床上的原因了!大哥找自己借一萬塊錢,說是要投資。前一世這時候的自己認為大哥頭腦靈活,會掙錢,會主事,一直很是敬重,甚至認為大哥找自己借錢是看得起自己,所以答應得爽快,根本沒有一絲遲疑。
但是覃彥林卻不肯,說自己家省吃儉用,起早貪黑做生意是攢了幾萬塊錢,可是現在供銷社改製,自己一家人還得另謀出路。
所以打算買下隔壁的地基做房子,一樓開門店做生意,二樓住人。建房子要錢,進貨要錢,孩子讀書也要錢,一家人生活也必須要錢,還有人情往來,哪樣都要花錢。
當然覃彥林說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大哥到底做的什麼投資都不清楚,萬一虧了就血本無歸。
鄧秀珍起初也是被覃彥林說服了的,可是回趟娘家,媽媽說她沒良心,不幫自家大哥,就是不把娘放心上,就是不孝順娘,就是大逆不道。
被娘家人一頓思想灌輸,她覺得自己錯得離譜,覺得自己不借錢給大哥就是犯了天大的錯誤,所以急忙回家要覃彥林借錢給大哥。
覃彥林則說,要是借錢給鄧春林,那新林哥也得借,不然借給嶽父家,不借給自家大哥,爸媽也會罵,到時候自家日子不好過,房子都建不起來,房子建不起來,接下來以什麼為生?
鄧秀珍覺得覃彥林是故意的,也是不相信自己大哥,實質是不看重自己,於是賭氣出去淋了雨,回來後有些感冒。覃彥林讓她吃藥不吃,讓她吃飯也不吃,兩人正僵持著。
她卻重生在了這個時候,且因為心裡記的都是跟兒女的這一二十年,根本就沒想起這一世的這些事,更是忘記了夫妻兩人正在鬨矛盾。
關於大哥這事兒,她倒是知道後續:前世在她的堅持下,他們把錢借給了鄧春林,誰知道鄧春林是把錢拿出去放高利貸,最後真的如覃彥林所說,血本無歸,後來也一直沒還過錢。
經此一事,他不僅不知悔改,反而越走越遠,因為不走正道,去牢裡坐了幾年,回來後還綁架親戚家孩子,想搞錢,結果又去坐了兩年牢。再回來沒人敢跟他打交道,特彆那些家裡有孩子的,更是不敢跟他聯係。就鄧秀珍這個親妹妹,都不敢讓大哥知道她家在哪裡,她得對孫子負責。
“秀珍?”覃彥林擔心看了看沉默不語的鄧秀珍,歎了口氣說:“那就借吧,讓春林哥明天來拿錢。”
“啊?你說什麼?什麼來拿錢?”鄧秀珍沒說話是因為在想那些後續,根本沒聽清楚覃彥林說什麼,隻聽見來拿錢三個字。
“我是說,讓春林哥來拿錢,咱把錢借給他,你就彆再賭氣了,你要氣出個好歹,孩子們也跟著造孽,我這心裡哪能好受。”覃彥林說完低頭喝了口湯,掩飾心裡的不痛快。這錢他真不想借,自家急用錢是一方麵,主要是他總覺著鄧春林好像不做正事,歪門邪道的事情容易出問題。
可是如果不借,夫妻二人這樣賭氣也不是個事。所以想著還是借了,若是將來能還,就當撿了錢;不還,就當做生意虧了。
“咱那錢不借了,誰都不借,我哥不借,你哥也不借,咱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給孩子們謀個好前程!”鄧秀珍說。
“你說什麼?”覃彥林猛然抬起頭,這驚喜來得太突然,他有點不敢置信。
“我是說這錢不借了,咱好好過日子。”鄧秀珍望著覃彥林認真地說。
“真,真不借了?”覃彥林還有些不敢相信。
“真不借了。”鄧秀珍慎重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氣話吧?”
“不是。”
“那就好,那就好!”覃彥林拍拍自己胸脯,卻忘了自己手中拿著筷子,一下將筷子掉到了地上。
“爸爸,筷子掉地上是要挨打的!”文煜大聲說。
“爸爸錯了,爸爸該挨打。”覃彥林笑著撿起筷子起身去廚房。
鄧秀珍看著文煜那虎頭虎腦的模樣兒,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粉雕玉琢,這麼可愛的孩子,長大後怎麼會那麼自私,那麼無情呢?
“媽媽?”鄧秀珍的注視讓三個孩子都有了感覺。爸爸媽媽之間的爭吵他們習慣,因為爸媽三天兩頭的就會吵架,不是因為進貨,就是因為家裡的事,多半時間是因為媽媽娘家人來借錢。可是媽媽這麼看他們的神情他們真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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