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剛進城她找不到事做,就先在招工要求最低的餐館幫忙,做了兩個月又去站櫃台,後來聽人說城西那裡有個人開了個美容店招學徒,學會了可以自己開店。
夫妻倆想著做零工不長遠,還是自己開店好,於是她就去學美容。
沒學多久覃彥林找到門路,說要開家電店,於是她就放棄了開美容店,跟覃彥林一起賣起了家電,一賣就是好多年。
雖然沒有開美容店,但在學習的時候認識了一些人,自己平日也可以在家裡給自己做,然後隔壁左右的都會問她,臉上皮膚怎麼那麼好,然後她就告訴彆人怎麼怎麼保養,又認識了一些人。
認識的人多了,不但生意好做,還能聽到很多八卦。
袁啟文就是一則八卦中的主角。
袁啟文真是教育局的工作人員,不僅是,還是教育局長徐光耀的小舅子。這是明麵上的身份。
暗地裡還屬於徐光耀的皮條客,專門給徐光耀找那些想調動的教師,或者需要轉學的學生家長,暗示他們出錢買指標或辦事。
後來發展得好,圈子內還形成了一個價格標準。
小學轉學,一小三千至五千,二小貳仟至三千。
初中轉學,重點高中八千左右,普通高中五千左右。
老師調動呢,有個簡潔的說法:五千探路,一萬基本,二萬搞定。
五千探路,意思就是沒有五千,你想都不用想,你的禮人家看不中,事情辦不了。拿了五千,我給你看看形勢。
但隻是看形勢,這種隻有少數辦成,多數打了水漂。
一萬基本,就是人家能夠注意到你這件事,如果正好手邊有指標,可以給你。
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如果這中間出現了價格比你高的,那這指標就是彆人的了。
兩萬搞定,就是說出了兩萬,那不管有沒有指標,你的事情都可以辦好,沒指標也要給你搞個指標。
撈錢是一方麵,事情發作卻是因為好色。
這兩人都好色,碰到那長得好看,又出不起錢的年輕女教師,睡幾次也能給個指標,放現在那叫權色交易。
這兩老小子那段時間可是日進鬥金,春風得意。
隻是城裡就這麼幾所學校,學生能轉多少?就算插班硬塞,一個教室擠八九十個學生,也隻能擠那麼多。
而老師更不行,你不能一個班安排雙倍的老師吧?難道還讓一個科目的老師分單雙日子上課?
於是出了錢,事情沒辦成的人慢慢多了起來。
再到後來甚至有些出了高價,事情還是沒有辦成,硬生生把搞定整成了有可能搞定,潛台詞就是有可能搞不定。
大概在94年5月的時候,有個年輕女教師被兩人都睡了,調動卻沒有音信。
你說這啞巴虧吃也就吃了,一個鄉村教書的女孩子能拿兩個市教育局的領導怎麼辦?
卻不想那袁啟文的老婆找到了那女孩,把她摁在大街上撕扯,衣服都差不多撕完了還不解氣。
又狠狠一頓打,邊打邊罵她狐狸精,說她勾引自己老公。
那天好多人看熱鬨,女孩本就被哄騙欺負,事還沒辦成,又被狠狠羞辱,不僅沒臉教書,就連做人都不能好好做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爬起來跑到派出所告那兩人弓雖女乾她,告袁啟文老婆故意傷害,又寫舉報信到市裡,把知道的全說了。
然後徐光耀被查了,一查問題好大。
隨後袁啟文也被抓了起來。
從兩人家裡搜繳出了不少財產,隻是不可能退還紿那些送禮的人。
那些送禮的也不敢站出來,那是行賄,是犯法的呀,誰敢吱聲?
後來那個女孩怎麼樣了不知道,但是徐光耀和袁啟文完了是真的。
想想現在是93年,離袁啟文出事還有大半年,找倒是可以找他。但是萬一他收錢不辦事怎麼辦?鄧秀珍覺得不穩妥。
可是不找袁啟文又能找誰?
覃彥林前世是兩人進城後差不多年吧才找到人給孩子轉學的。找的是進城後認識的人,而且那時候他們還買了房子,辦了營業執照,是符合轉學要求的。
現在兩人都沒去城裡,誰都不認識,怎麼找人,去哪裡找人?
沒有人介紹,送禮都沒地方送,孩子轉學的事那是天方夜譚。
而且自己怎麼跟覃彥林說?覃修文是個熱心快腸的人,他這麼幫自己,肯定是隻知道袁啟文的身份,知道他能辦事,卻不知道他背地裡乾的那些齷齪事。
覃修文這個老表都不知道,她一個城裡都去得少的鄉下女人,又怎麼清楚?說出去誰信?
這些事真是越想頭越大,想到頭疼之際,鄧秀珍又憶起一個片段。
那個姐妹還說過:這些人沒長後腦,要是我,我就把每次和對方接觸的時間地點,說的話,送的錢多少,甚至吃的什麼都記下來。要他不給我辦事,我就拿給他看,再不辦,我就告……
鄧秀珍覺得這主意好。
但這不能跟覃彥林說,他是實在人,彆人幫他他隻會感激,壓根不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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