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腿腳發軟,身子一斜跪倒在門口的鞋架上,鞋子散落了一地也未發覺,隻愣愣地望著居高臨下的唐四夕。
“少少糊弄我,李魚他,他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會回來!”
“要不你自己問問他,問問他為什麼會回來?!”
唐四夕一言一語說的極真,男子冷汗涔涔,所有的虧欠變成驚恐,倒真怕起死來了。
李錦雲站在原地發愣,“小魚?小魚回來了?”
唐四夕點頭,“是,李魚放心不下你,叫我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不好的話他就進來了。李錦雲,我們聊一下好嗎?”
他低頭,對著這個家暴醉鬼不客氣地挑眉,“姐夫是想一起,還是?”
男子膽子都快嚇裂,踉蹌地爬起來就往外麵衝,邊衝邊喊,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房間靜了,章維玉站了出來,輕輕喊了一聲錦雲姐。
四目對視,李錦雲疑慮的情緒逐漸平穩,憔悴的臉無力地相視一笑,“進來坐吧。”
短平的沙發上不夠四個人坐,從客廳那裡搬來幾個凳子才勉強湊上。
說來也怪,繈褓裡的小嬰兒總是哭,李錦雲哄不好,偏偏叫藍望濘給哄好了。被逗得一樂一笑,這時已經要藍望濘抱了。
沒看出來藍望濘還是個人夫體質。
章維玉和李魚自小就離得近,是被李錦雲看著長大的,雖不是親妹妹,相待卻也和親的一樣。
以前曾有玩笑,說青梅竹馬如此登對,不結婚都收不了場。
唐四夕向李錦雲表明來意,是因為陳江河才登門,李錦雲先是沉默,想說點什麼,憂心地看了藍望濘和章維玉一眼止住。
想是不便對外宣口的事,唐四夕立馬領會,“章維玉,藍望濘,你們倆出去買幾張黃紙,最好有朱砂,去買吧。”
章維玉不理解,“為什麼要突然買黃紙和朱砂?”
唐四夕給了個眼色,叫他們倆彆多問,這就是打發人。
李錦雲將睡去的嬰兒抱進嬰兒床,房間裡就剩她和唐四夕兩個人,她問唐四夕,
“你對李魚的事,了解多少呢?”
唐四夕如實相告,“我知道李魚喜歡陳江河,也知道他曾交往過很多男朋友。”
“是,你說的沒錯,很多男朋友,瘋了似的。”
“你並不認同同性,是嗎?”
“你不覺得那是有病的人才能乾出的事情嗎?那是違反生理和人理的,兩個男人在一起,不覺得惡心嗎?!”
唐四夕是理解這種說法的,畢竟這種事,確實很小眾。
“你勸阻過你弟弟嗎?”
李錦雲眼眶濕潤,偏過頭對著窗外的太陽,是罵,是不理解,也是血濃於水的心疼。
“勸阻,想勸阻也來不及了,我知道的時候,小魚已經生病了。”
李錦雲捂著臉,再也忍不住壓力哭訴出來,“去年秋天的時候,小魚染上i滋病,我不敢告訴父母,他死了我都不敢告訴,騙老兩口說小魚跟同學出去旅遊了,父母年紀大了一定是頂不住的。我不知道能瞞到什麼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桌子上有水壺,唐四夕倒了杯水放在李錦雲身前。
這個女人很普通,但也很難,生產之後體虛無人照顧,丈夫暴躁蠻橫,家中也遭了變故,長姐頂了所有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