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日裡,顒琰常常會召卿蕊去養心殿伴駕,時不時還會翻上一翻卿蕊的牌子。卿蕊打扮的越來越像容歆,日日費勁心思,將自己也變得越來越成為像容歆的一個影子。
皇帝愛的是不是她,卿蕊倒還當真不怎麼在乎,她不過一心隻想為自己和母族爭得一個大好的前程罷了。
所以,隻要能讓她爬得愈來愈高,隻要是她想要的,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是什麼觸及到她底線、人格的事亦都無所謂,她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若是不達目的她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日子很快便來到了農曆五月初五端午的這一日,卿蕊瞅準時機,按計劃行事在這日上演了一出好戲。
蘊顏瞧著那禦花園中夏景無限,又無什麼緊要的大事情去做,嬪妃們瞧著又個個兒每日夏倦、心慵意懶的模樣,實在是無趣的很,便打算請眾嬪妃來千秋亭裡坐坐說說話。
“今個兒是端午,現下皇上忙得連端午都不曾過一過了,本宮可不能就這樣讓端午渾渾噩噩的過去。福建進貢的枇杷荔枝也是這個時節特有的果子,可新鮮著呢,還有各地進貢的楊梅、香瓜、櫻桃,皇上叫人給本宮送了好些來,本宮吃不完可不都浪費了麼?還有那龍舟糕、五毒餅、粽子、艾窩窩,都是端午才能吃得上的,采薇,你去請皇上和眾嬪妃來千秋亭裡一敘,賞賞這夏日的好光景。”
采薇笑著福了一福,“是,奴婢這就去辦。”說罷興高采烈地退了出去。
采薇看著蘊顏今日如此好興致,心裡歡喜極了,主子高興,那她便高興。
采薇不愧是為蘊顏的得力乾將,不出幾刻她便將蘊顏所吩咐的事全部辦妥。眾嬪妃聽到皇後邀請賞景,自然也都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了自己的貼身婢女替自己梳妝打扮,穿戴得體後方坐上轎輦趕去千秋亭赴宴。
卿蕊等這個時機等的她朝思暮想,日日盼望著這一日能夠早日到來。這不,剛好此次皇後要在千秋亭設宴,可不正中她下懷麼?
她要的就是這個機會,要好好在眾人麵前,給她們演上一出好戲。
“主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已經買通了太醫院的羅鴻羅太醫,他也算是太醫院的元老了,在太醫院比較有聲望,如果是由他來給您診斷,皇上定不會懷疑。”
卿蕊正坐在梳妝台前打扮著,聽到紫菱這話滿意地點點頭,遂是又想到了什麼露出一絲不安問道:“可我聽說那羅鴻為人剛正不阿,從不收受賄賂,你居然能買通他?他若是忽然臨陣倒戈了呢?”
紫菱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得意道:“主子且放心便是,羅鴻他年歲已高,在太醫院乾不了幾年了。他的兒子又碌碌無為,終日在家中無所事事,是個混吃等死的主兒。如今已有二十九,卻連個妻子都討不到,奴婢便說主子你能給他兒子尋個清閒的好差事,他想都不曾想便立即答應了奴婢,他還向奴婢發了誓,說就算日後事情敗露,他也絕不會連累到主子,如有虛言,必遭天譴,妻離子散,斷子絕孫。奴婢想,能發出這樣的毒誓,必然是不會誆騙奴婢,而且,那羅太醫的為人,咱們也是十分清楚的。”
聽到紫菱這樣說,卿蕊心裡頓時有了底,展顏一笑,“如此我就放心了,不就是尋份好差事麼?你替我代筆給我阿瑪寫一封書信送出宮去,讓我阿瑪出麵,莫說是一份差事了,便是給他兒子尋個好人家的女兒嫁與他,都不過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事兒罷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今日皇後設宴,咱們隻要把握好時機,此次定能讓主子您日後榮寵不斷,風光無限。”
卿蕊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想要的遠遠可不止這些,當隻有一個人的野心足夠大時,那他才會做到心無旁騖,殺人不眨眼的姿態。
而卿蕊,便是已經踏上了她的那條不歸路,越陷越深,執迷不悟。
卿蕊打扮得體後便乘著轎輦去了千秋亭。當她趕來千秋亭時,蘊顏和一眾嬪妃都已全部到場,她絲毫沒有感到慌張,不緊不慢地走到亭中朝著蘊顏恭敬行了一禮:“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嬪妾來遲了,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而卿蕊敢這麼做當然也早就猜到顒琰不會這般守時來千秋亭赴宴,她是猜的不錯,顒琰因為還未處理完政務,所以便先打算處理完手頭上這點政務後再來赴宴,就先命了魏宏盛過來給蘊顏告知一聲,而自己則是抓緊處理政務。
蘊顏也不與卿蕊計較,溫聲道:“起來後便入座吧。”
“謝皇後娘娘。”卿蕊謝過了恩後便起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月娥一向看不慣卿蕊這副自負高傲,討人嫌的嘴臉,自然也不想慣著她,便故意陰陽怪氣道:“本宮當是誰這般姍姍來遲呢,不曾想竟是赫舍裡常在啊。赫舍裡常在還真是好大的排場,叫皇後娘娘與本宮們好等,也不知,你這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
月娥說罷,十分不屑地白了卿蕊一眼,又擺弄擺弄了自己鬢邊垂下來的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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