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華說完後還特意抬眼看了一下裴宴之。
不知為何,他覺得爺看他的眼神,莫名有些犀利。
背後也有點涼颼颼的,止不住的冒冷汗。
但裴宴之沒有說什麼,而是收回視線,讓車夫駕著馬車離開。
待馬車走遠後,成華才反應過來,他還沒上馬車呢!
裴宴之從皇宮返回裴府時,日光高懸,正值午時。
他步履匆匆,神色略顯疲憊,隻想回到墨鬆苑稍作休憩。
剛踏入府中,尚未抵達墨鬆苑,便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廖媽媽給攔住了去路。
廖媽媽身形微微佝僂,眼中滿含著幾分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她趕忙走上前,恭敬地行禮道:“老奴見過大少爺。”
稍稍停頓後,又接著說道:“大少爺,夫人她……夫人她想見見您。”
自香凝離開裴府後,這偌大的府邸對於裴宴之而言,便似沒了什麼值得眷戀之處。
因而他幾乎未曾在裴府怎麼停留過。
再加上裴宴之帶人深夜闖進瓊華院,雖說眾人並不清楚緊閉的院門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也是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說是大夫人徹底和大少爺鬨翻了。
府裡的人都在背地裡嚼舌根,說這大夫人秦碧君活到這般田地,實在是可悲至極。
與丈夫之間關係冷淡,丈夫對她不聞不問;而親生兒子又對她滿心厭惡。
裴宴之聽到廖媽媽的話,眉頭微微皺起,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他毫不留情地說道:“我跟大夫人沒什麼好說的。”
言罷,便側身越過廖媽媽,繼續向墨鬆苑走去。
廖媽媽見狀,心中一急,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雙手緊緊拉住裴宴之的衣角,哀求道:“大少爺,求您就去見見夫人吧。夫人她知道自己做錯了。”
“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在悔恨之中,她也想過和您道歉,可您總是不在府中,她連個道歉的機會都尋不到。”
廖媽媽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不斷湧出的淚水。
“府中的那些人,您也是知道的,慣會捧高踩低。如今夫人失了勢,他們更是變本加厲,連個伺候的下人都不願到瓊華院去。”
“若您再不去看看她,隻怕夫人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廖媽媽聲淚俱下,言辭懇切。
這些日子,瓊華院確實是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除了她這個忠心耿耿的老仆還在伺候著,幾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秦碧君雖然被這般孤立,可時至今日,她依舊覺得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
在她看來,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做出了自認為最正確的決定。
她隻是在為兒子的前途考慮。
廖媽媽怎麼勸,秦碧君都不聽,無奈之下,她也隻好放棄勸說。
但畢竟是伺候了這麼久的主子,廖媽媽也不想看她真的走到孤苦無依的地步。
“她是大爺的夫人,不是我的母親。”
“你該求的是她的丈夫,而不是我。”
裴宴之聲音越發冷寒,落下這句後,他沒再管廖媽媽如何,直接走了過去。
秦碧君一巴掌打掉她和裴宴之的母子情分。
送走香凝,更是斬斷了兩人之間最後僅存的那一絲關係。
從此以後,他裴宴之不需要什麼母親。
說什麼為他好,不過是打著這個名義,掌控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