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神怒之日(上)
戰爭,戰爭。
狂熱的戰爭。
偉大的戰爭。
銀河之中,唯有戰爭。
戰爭乃萬物之父,戰爭乃眾生之苦,戰爭乃一切的終末、煉獄的火鐮,它平等地吞噬著所有敢於釋放它的蠢貨,肆意地蹂躪著每一個不幸卷入漩渦的棋子,將一切的道德與醜陋吞入腹中,隻留下鐵與血的遍地瘡痍。
它會擊敗任何人,它會殺死任何人,它不會放過任何人。
哪怕是戰爭之神,也不能例外。
即使是戰爭之神,也不能幸免。
……
當那盤踞在黃銅王座上的鮮血之神,早早地將整個努凱裡亞緊握在掌心中的時候,它也許永遠都不會想到,它等待的對手們,那些姍姍來遲的微小種族,會用怎樣的意誌,作為對於血神的回答。
在血湖的最中央,屠夫之釘從未像現在這樣強大過。
讓戰士們拿起武器。
讓人類的原體回歸。
這一刀,將讓整個努凱裡亞化作無邊的煉獄。
瘋狂……
當戰爭的引擎開始了運轉,當原體的怒火自天穹砸落,哪怕是黃銅要塞中的擂擂戰鼓,也顯得是如此支離破碎、難堪一擊。
也正是這一刀,將用血神自己的方式,回敬血神。
讓傷痕累累的怒吼,在至高天中永遠地回蕩。
集結的號角自艨艟巨艦的最深處響起,震碎了紅砂廢土上的茫茫迷夢,光矛、宏炮與戰士的怒火共同點燃了尺寸的蒼穹,為數以千計的空投艙照亮了前進的道路,為暴虐的瘋狂敲響了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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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
這一刀,將讓熊熊燃燒的黃銅王座,陷入死寂。
此乃……神怒之日。
這,就是人類對於血神,對於它親手設下的陷阱,對於它心中的無限妄念、虛偽、狡詐與貪婪,所做出的回應:
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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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憤怒的利刃,披向戰爭領主的麵門。
殺戮!
安格隆跪在了地上,他沉重地喘息著,胃部痙攣,口吐鮮血,本就混沌不堪的大腦因為空投艇不惜代價的急速降落所導致的失重與並發問題,已然化作了一灘沸騰的血湖。
戰爭,開始了。
但它很快就會知道了。
勇士揮刀。
憤怒……
這天殺的孽障正因為前所未有過的盛大表演,而興奮到了無以控製的地步,它聞到了鮮血中屬於戰爭的鐵腥,它聽到了將有千萬條血河流淌的聲音,它知曉將有一場多麼盛大的屠殺表演,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至於是誰會在這場屠殺中痛哭流涕?它不在乎。
就如同它瘋狂的締造者般,屠夫之釘隻會施加痛苦,隻會渴求鮮血,它從不在乎奔流的血河到底會從何處而來?
隻要鮮血能夠流淌,哪怕世界滅亡。
屠夫之釘是這樣認為的,於是在剛剛落地的那一刻,安格隆也是這樣認為的。
憤怒驅使著山之子,宛如牧場主的皮鞭抽打在不願行走的耕牛身上,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痛苦,足以將世界吞噬,足以讓海洋蒸發,將安格隆的每一寸血管裡都擠滿了憤怒,讓他殘破不堪的肉體在烈火中熊熊燃燒。
安格隆的臉開始了無法控製的痙攣與抽搐,他的四肢顫抖、連站立都顯得雜亂無章,他的感官變得扭曲且強大,一會兒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雙目失明,一會兒又能聞到不存在的血腥味:但最終,他還上聽到了那最遙遠的聲音。
那似乎是一聲槍響,又或者是幾聲哀嚎,也有可能是其他什麼毫不相關的東西:但那不重要了,就像是午夜的響鐘一般,這來自於地平線之外的呼喚,成功地喚醒了基因原體心中的狂怒。
安格隆開始了奔跑。
他咆哮著,撕碎了圍在他身邊的空投艇碎片,痙攣的腳趾讓他連起身都顯得跌跌撞撞的,但嗜血的狂怒卻又戰勝了這一切: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安格隆就像是覓食的獵犬一般,仔細地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道,緊接著,看向被漫漫風沙所遮掩住的前方,然後便毫不猶豫地開始了他的狂奔。
奔跑、衝撞、咆哮,甚至四肢並用,血神在戰鼓中呼喚著屠夫之釘的奴隸,山之子的咆哮甚至比他腦海中的痛苦更巨大,他狂怒著著衝向了戰場,身後隻留下了一道血色的沙塵。
他尋找著對手,可一路上都是如此的空曠,怯懦的高階騎手們早已逃遁,而阿瓦隆之主選擇的降落地點又是如此的刁鑽,距離真正的戰場遙不可及。
很快,安格隆就不滿的吠叫了起來,因為他發現他距離殺戮的核心是如此的遙遠,那空投艇的確將他帶到了曾經圍困著起義軍的雪山邊緣,但此時,那些高階騎手們的軍隊已經不在這裡了:雲層上那些龐大的戰艦投下了足以遮蔽山脈的陰影,讓這些膽怯如鼠的蛆蟲們畏縮不已,匆匆忙忙地撤回到了他們的城牆之後。
他們駕駛著各自的反重力裝甲與飛船,跑的是如此之快。有些人直奔那圍繞著決鬥場而建立的城堡內區,而還有些人則躲在了自己的私人地堡之內,可他們遲來的恐懼注定無法得到原諒:就在每一個高階騎手都出於本能的尋找著藏身之所的時候,遮天蔽日的大雷雨平等地在每個人的頭頂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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