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們的整片營地都拒絕使用任何的機仆單位。”
“難以想象這會造成何等的臃腫以及人力資源的浪費。”
“說真的,兄弟,這樣的命令可真不像那位飲魂者能夠……”
“行了,法比烏斯,閉上嘴。”
“你有一晚上的時間向著整個烏蘭諾侃侃而談,推銷你聰明的腦子或者宏偉的價值觀,去找那些戰鬥兄弟和原體當你的聽眾吧,我隻希望你能放過我的耳朵:我今天晚上還有幾場決鬥要打呢。”
“啊,當然,我知道。”
法比烏斯,帝皇之子軍團的首席藥劑師:未來也許會以拜爾這個稱號而名震銀河的惡棍,正從善如流地閉上自己的嘴巴,轉而擺出副漫不經心的神采,用輕蔑的姿態去看待地表上的一切,然後在心裡給予它們吝嗇的評價。
毫無疑問的,法比烏斯的這種行為很討人煩,但那和阿庫多納都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帝子的二連長隻慶幸於自己耳邊的清醒:帝皇與福格瑞姆在上啊,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片刻的寧靜了。
好好安撫一下他的大腦:他這段日子裡可是累壞了。
阿庫多納緊了緊頭盔,他可不希望身後的戰鬥兄弟和身前的原體們看到自己此時的窘迫,儘管他的窘迫正是來源於這些人:來源於他突然雄心萬丈的基因之父,還有不堪大用的血親兄弟們。
抬起頭來,宮廷劍士掃了一眼走在前方不遠處,正和大名鼎鼎的戈爾貢費魯斯勾肩搭背,就差耳鬢思母的基因之父:這兩位原體之間的感情,也許比他們各自的功績更加出名,而至少福格瑞姆是從不忌憚於在任何場合中,坐實他和費魯斯之間親密關係的留言的。
每當兩個軍團有什麼聯合行動的時候,費魯斯與福格瑞姆都會離開他們的子嗣,單獨占據一架穿梭機,這次也不例外:結果就是日常跟在原體身後行動的阿庫多納,這次卻不得不忍受了一路,來自於法比烏斯的嘮叨。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首席藥劑師居然如此話嘮呢?
阿庫多納瞥了一眼與他並肩前行的法比烏斯,這位有著一頭秀麗銀發的聰明人,此時正死死的盯住了一隊恰巧與他們擦肩而過的,由禁軍與寂靜修女組成的編隊,目光停留在禁軍健碩的肌肉上,瞳孔中的貪婪幾乎不加掩飾。
“真不愧是我們的帝皇投入了全部心血的造物:簡直是完美。”
法比烏斯喃喃自語,考慮到他們和禁軍之間的距離近到了這些黃金衛士極有可能聽到首席藥劑師的低語,阿庫多納覺得,這便是法比烏斯那冒犯的目光,沒有招致禁軍怒火的原因。
但怒火沒有消失,隻是轉移到了阿庫多納的心裡:尤其是當宮廷劍士回首,看到了他的戰鬥兄弟們一個個眉開眼笑,隻顧著打量烏蘭諾地表上的風光,貶低著其他軍團裝潢風格的時候。
這群沒用的廢物。
宮廷劍士長歎了一口氣:在場的人中,似乎隻有他心事重重。
這是自然的:作為福格瑞姆最信任的子嗣,阿庫多納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帝皇之子軍團內部的波雲詭譎,以及他們的基因之父那嶄新的人生目標。
在已然混亂了千萬年的大漩渦深處,建立一座遠脈諸王國的完美國度?即使對於福格瑞姆來說,這也稱得上是一個狂妄的想法:而當鳳凰向他的子嗣們袒露出自己的新夢想時,毫無意外的,整個軍團中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出現。
帝皇之子用一如既往的歡呼與讚美聲全票通過了原體的妄想。
至於為了這個宏圖偉業而感到擔憂的悲觀主義者,甚至是從骨子裡反對這個想法的人,在軍團中倒也不是沒有:阿庫多納,就是其中之一,但是麵對著原體的目光,他們中沒有任何人能夠說出否決的話語,最多隻能在人群的歡呼中,保持一份沉默。
而這一時的軟弱,需要從此以後漫長的時光去補救。
儘管鳳凰還不打算立刻開始他的計劃,但他已經要求阿庫多納去仔細的觀察一下軍團中的每一位戰鬥兄弟,尋找能夠在未來的治國理政中發揮出作用的專業人才:他們總不能事事都依靠凡人吧?
那違反了福格瑞姆的哲學。
而阿庫多納也從未想過,這句簡單的命令會讓他煩躁至此:宮廷劍士抓住了整個第三軍團的軍官花名冊,來來回回的實地考察了好多遍,可他最後能圈出來的名字,卻寥寥無幾。
更有甚者,這些入選者是否真的有能力承擔起福格瑞姆心中的宏圖偉業,都有待定論:讓他們當個維係統治的總督是沒問題的,但鳳凰對於他的子孫的期待,可遠遠不是一屆總督這麼簡單。
這似乎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治理這些凡人,從來都不是帝皇之子軍團完美哲學中的一部分:哪怕是像維斯帕先或者是塔維茨,這種在人格上值得期待的兄弟,他們的專業能力都要打一個大大的問號,更彆說那些個一味癡迷在劍術或者榮耀中的花孔雀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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