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苟老爺,老漢冤枉啊。”石五四撲通一聲衝苟司吏跪下,咚咚磕頭,兩個皂隸不由分說將他架起,從褡膊中取出繩索,開始五花大綁。
珠娘一看急了,欲要上前卻被林海死死拉住,她扭頭一看,隻見林海畏畏縮縮地躲在角落裡,頻頻搖頭,臉上一副驚恐神色。
“我把你個欺心的賊子,見了官差還敢抵賴。我說老石,你兒子做賊,原來是你教出來的”苟司吏身後的老汪陰陽怪氣地笑著,林海替石家還清印子錢後,這老貨正恨得心癢癢。
不過他也不敢為了珠娘去求苟司吏出手,畢竟他女兒隻是妾室,也就比丫鬟略強一點罷了。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不又讓他逮到機會了
老汪一臉淫猥地盯著珠娘,惡行惡相道:“珠娘,你把那贓物交出來,我便發發慈悲,求苟老爺饒過你父女,否則這屋裡姓石的有一個算一個,定教你每一家子去閻王殿走一遭。”
“汪甲長,我不姓石……我知道珠子在哪,苟老爺,你放過小的罷。”林海死死拉住珠娘,仍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你……好個負心賊!”珠娘又氣又怒,反身一巴掌甩向林海,卻被林海捉住了手腕。
“起開!”林海用力將珠娘推開,一邊向苟司吏走去,一邊將右手探進懷裡。
“珠子在我懷裡,小的這就……”他突然抽出菜刀,閃電般架到苟司吏脖子上,同時揪住他衣領一扯,讓人質背對自己。
“都彆動,老子刀沒長眼。”林海挾持著苟司吏向後退出,和那兩個皂隸拉開距離,直到後背靠上木牆。
“啊呀,救命……好漢饒命哪。”苟司吏猝不及防,殺豬般叫了起來,癱軟著雙腿任由林海拖拽。
林海的動作極快,這一下兔起鶻落,異變陡生,兩個皂隸沒做出任何反應,此時再想出手已經遲了。
“讓你的人雙手抱頭在地上蹲好,快點!不然老爺割了你的狗頭當夜壺。”林海嗔目大喝,菜刀輕輕一劃,苟司吏的側頸立馬見紅。
“快……快遵好漢爺的令。”苟司吏生死關頭,顧不得脖子疼痛,忙不迭地吩咐起來。兩個皂隸都是苟司吏的家生奴才,老汪則全靠這便宜女婿吃飯,三人對視一眼後乖乖照辦。
林海咧嘴獰笑道:“你等聽真了,老爺不想惹上人命官司,綁了你們幾個就跑路。你們誰敢動彈一下,就是逼老爺殺人,到時可莫怪爺爺的刀快。”
“是,是,全憑爺爺吩咐。”苟司吏拚命應承。
“珠娘,卸了兩位差爺的家夥,給你爹鬆綁。”林海吩咐珠娘取下差人的鐵尺,給石五四鬆綁,接著又命老汪和兩名皂隸挨個站起,雙手反剪讓珠娘綁了,最後又綁了苟司吏,一人嘴裡塞上一塊破布。
“林大哥,我方才……你莫要著惱。”珠娘綁完人,想起方才要打林海,神色有些赧然。
“要我不著惱,除非是你以身相許……不行,你爹已把你許給我了,這個作不得數,你再想個彆的法子向我賠禮”林海笑嘻嘻回應著珠娘,走到老汪身前啪啪甩了他兩個大耳刮子。
老汪嗚嗚叫著說不出話來,林海看到他瓜皮帽上鑲嵌的玉石,伸手把那帽子摘下,扔給石五四道:“嶽丈,這塊玉也不知值不值錢,權當是我給珠娘的聘禮了。”
他又在被綁成粽子的苟司吏身上搜索起來,從他的袖子裡摸出兩個銀錠,看他那身衣服不錯,又把他和老汪分彆鬆綁,剝了外衣後再重新綁上。
“這狗才,一個小吏罷了,倒是沒少搜刮。”林海嘿嘿笑著,把銀子遞給珠娘收好。他不知道河泊官是明清兩代出了名的肥缺,司吏又是吏員之首,油水比河泊所大使也少不了太多。
“林大哥,接下來怎麼辦”珠娘接過銀子,一時有些茫然。
“放一萬個心,我們跑遠點就是,好歹沒出人命,衙門總不可能滿天下拿人。”林海滿不在乎地拍拍她的肩膀,順勢攬住了她的肩頭。
“好耶,我們去做海賊罷。”裡間的七仔突然跳了出來,小臉上滿是興奮。
珠娘被林海攬在懷裡,平生第一次和男人這麼親近,四周又都是人,登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一扭肩掙脫林海道:“林大哥,我們快些走罷。”
林海哈哈一笑,這丫頭平時性子挺烈,想不到害起羞來也彆有一番風情,他指著七仔啃剩下的雞腿道:“不急,你快些收拾,莫要糟踐了春花嬸的雞。”
林海拿起一隻雞翅膀,一邊啃一邊扯下苟司吏嘴裡的破布:“大人不愧是姓苟,這鼻子也忒靈光了些,你怎麼知道我們手裡有璫珠”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