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函穀關的事情完全就是在斐潛的意料之外,一件一件的目不暇接,居於死地求活卻破壞了山東士族的計謀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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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到了現在,斐潛忽然發現和自己在荊襄原先設想的完全不同,已經是深陷到了洛陽這個雙方相互角力的大漩渦之中。
如果說在酸棗、在滎陽、在汴水、在函穀等等地方,雙方領兵相互廝殺,是屬於血肉之上的刀槍劍戟的血腥拚搏,那麼在洛陽朝堂之上,則是屬於顛倒黑,軟硬兼施,殺人於無形,屬於唇槍舌劍的詭異戰場。
隻懂得在血肉戰場上拚殺獲勝的人,如果不懂得這個朝堂之上的遊戲規則,往往都會在唇舌之間敗下陣來,更有甚者雖然在戰場上叱詫風雲,卻在朝堂上一敗塗地,身敗名裂。
在戰場上,可以憑借著勇氣,憑借著堅忍不拔的意誌來取得勝利,但是在朝堂之上,有的隻有陰謀詭計,一味的儀仗蠻力,隻會被人耍的團團轉,好一點的成為他人的打手,差一些的連皮帶骨都被人吞了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要成為真正掌握自己命運的人,在漢代,在這個關鍵時刻的轉折點,所需要具備的東西很多很多,但是有兩項是最關鍵的——
戰場之上的硬實力和朝堂之上的軟實力。
後世在辦公室當中的那些勾心鬥角,相互排擠跟這個朝堂之上真正的搏殺比較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所值得慶幸的是,斐潛現在是自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並及時的進行了調整,而不是呆呆的隻是想而不付出行動。
見蔡邕是第一步,訪斐敏是第二步,而現在拜見李儒則是第三步……
李儒從廳外走了進來,斐潛連忙恭立見禮。
斐潛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李儒的時候,李儒還算得上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美男,身形還算健碩,但是現在寬袍大袖在微風的吹拂下,似乎讓人感覺在其中就剩下了骨架,空蕩蕩的沒有什麼血肉……
眼窩凹陷,眼眶發黑,臉色也是青白,沒有什麼血色,哪有丁點的中年美男的意思,分明已經成為了病入膏肓之人一樣。
簡直就是完全相反的兩個畫風。
李儒其實也十分疲倦,隻不過是一直硬撐著而已。
董卓在一怒之下,命令五日內就要遷都,但是畢竟整個遷都的事情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牽扯極多,並且本身洛陽當中就有好多的官吏缺乏,雖然有斐潛出的臨時用軍中書吏代替一部分工作量的主意,可是奈何許多事項還是最終會彙集到李儒這裡,需要李儒來做決定,這種無可替代性最終導致李儒長時間的連續工作,得不到休息,致使原本就疲憊不堪的李儒更加雪上加霜。
李儒揉了揉眉間,說道:“子淵此次前來可有何事?”
若不是之前斐潛給李儒出過一些主意,這次李儒根本就不想見斐潛。實在是太忙了,有這樣的功夫都巴不得小憩一下,所以李儒根本就根本沒有什麼心思像之前一樣,再將一些什麼繞什麼圈子的話,而是很直接的張口就問。
斐潛默默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紙來,讓一旁的侍者呈給了李儒。
李儒有些不解的接過了紙張,看了斐潛幾眼,然後慢慢的將紙張展開,一看之下,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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