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一項被舔得很舒服的袁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因此見到了許攸之後,便隨便敷衍慰問了幾句之後,便交代讓許攸作為使者,前往查探驃騎將軍斐潛和曹操究竟有沒有聯合行動的意思。
許攸雖然在原本後營之中,獨自被關押的時候,咬牙切齒憤恨不已,但是真的見到了袁紹的時候,又有些怯怯,得知了自己的新差事之後,連忙習慣性的答應了下來,旋即又覺得自己這番有些不值,便說道:“主公之令,攸無有不從……不過,攸乃待罪之身,此事……”
“嗯,子遠無需多慮……”袁紹微微皺了皺眉頭,便立刻鬆開了,笑著說道,“都已經過去了……乃後營糧官存儲不善,以至於糧草黴變,嗯,與子遠無關……子遠大可放心就是……”
袁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頓時就讓許攸心中更有些不滿了,哦,感情你都已經搞清楚了,竟然還將我關押著?若不是這一次沒有出現了什麼驃騎將軍的事情,是不是就準備一直這樣關著我?
許攸勉強笑了笑,拱手說道:“如此……甚好……不過某亦聽聞,某家中從子,亦被審正南所羈,且不知何罪之有?”
“嗯……”袁紹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子遠,當下軍情緊急,汝可先行前往探查一二,至於其他事項,大可回來之後再行分辨處理……如何?”
說到最後“如何”兩個字的時候,袁紹雖然笑著,但是眉腳不由得跳了兩下,扯的許攸心中也是跟著跳了跳。
跟著袁紹也是有些年頭了,袁紹有些什麼小習慣,小動作,許攸也是多少了解一些,像這樣就表示袁紹已經動怒了,隻不過是在強忍著而已。於是乎許攸也不敢多說,便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退出了袁紹的中軍大帳。
打一打,談一談,打了再談,談不攏再打,這也是春秋戰國時期流傳到了漢代的一種風俗習慣,所以許攸出使曹營,也不算是什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且大多數的諸侯也都是默認一種規則,若是派遣來的使者有名有姓有聲望,那麼就算是再生氣,也就是打罵一陣驅趕回去了事,如果是派遣來的是什麼無名無姓的阿貓阿狗,就可以隨意處置了,要殺要剮隨意……
像袁術那個家夥,渾然不顧諸侯士族之間的規則,擅自扣押欺淩朝廷派出來的使者,才讓那麼多士族子弟厭棄和反感,也導致了許多士族子弟離開袁術的原因之一。
曹操麼,還算是比較講究規矩的諸侯,所以許攸對於出使曹營,並沒有太多的考慮自身安危的問題,而是還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曹操和袁紹兩軍其實相距不遠,許攸帶著一些袁軍兵卒護衛才出來不遠,就撞見了曹軍的斥候,當即表明了身份和意圖之後,曹軍斥候便分出了幾人跟在許攸左右,另外的人回去稟報,旋即又有新的曹軍斥候加入了這個行列當中,一則護送,二也是看押。
臨近了曹軍大營,許攸遠遠的望見了大營之中飄揚的曹字大旗,心中不由得想起了當年袁紹曹操還有自己還是平輩論交,共同在雒陽城中高談闊論,把酒言歡的情形,不由得感慨萬千,心潮澎湃。他娘的,當年都是太學之中的混混,怎麼沒想到眼下……
所以啊,同學會少去,去的要麼是自己顯擺,要麼是看彆人顯擺。
“且去告訴你家主公,說是故人許攸許子遠來訪!”許攸對著曹軍的一名斥候說道。
曹軍斥候也不敢怠慢,便趕到了曹軍營地之中拜倒在曹操麵前,將許攸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真這麼說的?”曹操皺著眉頭問道。
曹軍斥候確認。
“嗯,知道了,且下去吧……”曹操捏著胡子,琢磨著。許攸許子遠,口稱故人,這是幾個意思?
正常來說,除非確實是沒有具體官職,否則一般都會稱呼自己是某某將軍,某某從事,就像是劉大耳到了諸葛門前,也要叨逼叨的說上一長串一樣。
三國演義當中也有蔣乾自稱故人去拜訪周瑜的,但是實際上蔣乾並非像是書中所說的那麼猥瑣,那是羅老先生藝術加工過的,真正曆史上蔣乾是名士,也是相貌堂堂,當時雖然確實是受了曹操的托,要去說服周瑜,但是見到了周瑜之後,蔣乾始終沒有說什麼招降的話,回去之後也不過是複命說周瑜氣度寬宏,情致高雅,不是言辭所能離間的,便算是交了差使,後來也沒有在曹操帳下聽命,根本就沒有什麼偽書的事情……
所以許攸口稱的這個故人的稱呼,自然就讓曹操深思了起來。
時間間隔不久,許攸一行便緩緩的來到了曹軍大營之前,兵卒前來稟報,曹操起身向外走了幾步之後,又皺眉想了想,旋即甩掉了一隻鞋子,隻穿著一隻鞋子,便是一高一低,一瘸一拐的向著外麵疾步走去……
“故友前來,操急切了些,竟未及著履,失禮了失禮了……”曹操人小,嗓門倒是不小,見到了許攸便是哈哈大笑起來,表現得極為開心得樣子,“子遠兄,雒陽一彆,君無恙乎?”
許攸看著曹操一隻腳穿著鞋子,一隻腳光著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感概萬千,這麼多年了,都是他一直舔袁紹,想儘辦法的做一隻舔狗,而現在才忽然感覺到,雖然知道曹操如此舉動多半也是假的,但是被大佬舔,竟然是如此的舒服……
去他娘的,老子不做舔狗了!
老子這餘生,便要讓彆人來舔!
在那麼一個瞬間,許攸哆嗦了一下,心中便下了一個決定,隻覺得渾身舒泰,心念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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