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忠帶領的部眾,一開始就走的慢,而且又偏離了主要的戰場,正在一個土塬之下,準備穿過土塬和土塬之間的溝壑,結果還沒來得及爬上對麵的土塬,就見到了驃騎軍打出了這樣的一個反擊!
驃騎人馬展開雙臂,將追擊冒進的曹軍兵卒夾在了中間。
驃騎騎兵則是在外圍奔馳,進退自如,可以反複衝進,也可以退下來休整隊形,然後再次用箭矢或是投槍來擊破曹軍兵卒的防禦,甚至是發起踐踏衝撞!
而那些被包圍的曹軍兵卒被壓縮成為一團,一時間互相乾擾,不僅是進退兩難,就連號令也是不清不楚,調度紊亂!
摸魚仔鮑將軍,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抑或是做什麼才好……
驃騎人馬的這種戰場調度,這種離散之間分進合擊的本事,這種馬上自行配合的戰術,這才是真正顯示出了精銳騎兵的本事!
方才被曹洪投石車偷襲,這固然是因為許褚的不夠謹慎,但是又有誰會猜到曹軍準備了投石車?
好吧,是有一個。
而大多數的鍵盤俠不就是會在那邊高聲喊,曹軍好強大,曹軍好堅強,曹軍精銳好厲害麼?然後讓這些鍵盤俠提出一點點的建議和辦法來,便是眼一瞪,袖子一甩,吹胡子瞪眼,沒意思,都是什麼,打成這樣了還好意思問?
更有甚者,第一章在嫌棄,都看到三千多章了,還是在嫌棄,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或許在這種人的日常生活當中,便是隻會用嫌棄來表達自我的情緒吧?
可以理解。
『看到了吧?』從來站到了鮑忠身邊,『時機一到,便是返身再戰,而且轉眼之間就是由弱轉強!此等之兵馬,方稱驃騎!』
從來的眼眸中,非常難得的出現了情緒的波動,激動的色彩……
這驃騎,果然是這個天下最為強悍的軍隊!
鮑忠沉默不語。
突然遭受埋伏襲擊,在中陣將旗不明的情況下,依舊銳氣不散,稍微舒緩片刻,便是可以重新鼓舞作戰,這要不是不親身經曆,鮑忠絕難相信還有軍隊能做到這樣!
『鮑將軍,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不能不信驃騎……』從來的眼眸之中,似乎流露出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在這個世間,這個天下,也隻有驃騎才能結束這場亂局……其他人都不行,都不行……』
『你,你究竟是誰?』鮑忠咬著牙低聲說道,『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你絕對不會隻是一個普通的軍校!』
從來嘿嘿笑了笑,『這不重要……將軍,現在重要的是你要怎麼做?』
鮑忠愣了一下,旋即嘴角抽動,『不行,不,不行!我家大郎還在營中,我不能……』
『呃,嗯?』從來也愣了一下,然後笑道,『沒說現在就要棄暗投明……我是說,就眼下……看見那些被圍困的兵卒了麼?要是你現在去救出他們,他們會不會對於你心生感激?欠你一份人情?』
『啊?!』鮑忠吞了一口唾沫,『你說,你說什麼?』
『放心,』從來仰頭看了看耀眼的太陽,笑了笑,『正好要聯係上……也算是送將軍一場功勞……鮑將軍,這富貴,向來都是要險中求,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氣了!』
在遠處,驃騎人馬正在絞殺那些被圍困起來的曹軍兵卒,而其他在包圍圈外的曹軍兵卒,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呃,也不算是沒反應,而是在短暫的愕然之後,便是忙不迭的轉身就跑,將那些被圍困纏繞的曹軍兵卒戰友同袍棄之於後。
就像是在叢林當中,一群人突然遇到了一條蟒蛇。蟒蛇卷住了一群人當中的其中一個,正在絞殺,而其餘的其他人則是驚慌亂叫,四散奔逃,渾然忘記了如果一群人一擁而上,即便是不能殺死蟒蛇,但是至少也可以讓被絞殺的那人多一份的生機。
但是……
反正被絞殺的不是我!
誰愛上誰上!
鮑忠看著遠處黃塵當中濺起的大團大團的血花,忍不住有些膽寒,可是想起自家的大郎病情越來越嚴重,在營地之內哀嚎呻吟的樣子……
『列陣!』鮑忠大呼,高舉戰刀,『全體列陣!準備迎敵!救回我們的同袍!』
……
……
戰爭,必然免不了要消耗。
就像是棋局上的棋子,肯定是從兌子開始才能打開局麵,最終確定勝負的。
在最開始的階段,雙方的損傷肯定都差不多。
你吃我一個小兵,我拿下一個小卒,可是隨著棋局的展開,雙方的戰損差距才會明顯出來,然後滾雪球一般,最終一方徹底崩壞。
所以在前鋒戰當中,雙方本身就是比拚看誰能挫動對方銳氣,為將來決戰搶得先手。
不管是曹操還是斐潛,這兩個棋手在河東這場戰局之中,就是在相互比拚和試探,就是為了在最後交戰的時候,能有更多的把握和勝率!
這一場戰事,大體上是決定東西雙方將來的命運,不管是許褚還是曹洪,都在竭儘全力的為了自己這一方在努力奮戰!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想要一兵一卒都不少的人,其實和隻想著f2a的人一樣,都是不太適合戰場複雜謀略的,而是比較適合一根筋的事物處理。
方才曹洪驟然一擊,小挫驃騎人馬,而許褚也是知道這場前鋒戰關係深遠,轉眼之間就舍棄了無謂的自尊心,讓出了騎兵的指揮權,讓更擅長騎兵作戰的李犁接管騎兵部隊,轉瞬之間就展現出驃騎人馬的真正本事,一下又贏回了主動!
如今就是曹軍陷入了尷尬之中。
曹軍剛才小勝,確實是可以見好就收,保持著對驃騎軍的心理優勢退回營地當中的。結果,曹洪稍稍貪心了一點點,雖然沒有派遣出中領軍騎兵再度追擊,但是也還想著試探一下驃騎虛實,於是乎,追殺出去的曹軍兵卒又被驃騎騎兵截斷……
『將軍,要出動騎兵麼?』
在曹洪身邊的護衛急切的問道。
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隻有騎兵才能戰勝騎兵。
現在很明顯,曹軍的這些小兵在驃騎騎兵之前,根本沒有多少的還手能力,除非是……
『那邊在乾什麼?那是誰?鮑叔義?怎麼回事?』
曹洪忽然看見了有一部分的曹軍兵卒逆流而上,結成陣列朝著驃騎人馬逼近,而在那兵陣之中,鮑忠的旗幟高高飄揚!
曹洪原本計劃當中,派遣鮑忠等邊緣角色出戰,不僅是要試探驃騎前軍的虛實,也是要順帶試探一下鮑忠等人的虛實的。
當進不進,不聽號令,友軍有難而不援,不管是哪一條,拎出來都能收拾了鮑忠等人!
可是現在看來……
莫非是對於鮑忠的懷疑錯了?
曹洪不由得陷入了疑惑當中。
這鮑忠之前動作緩慢,行動遲緩,難不成是預見了眼下的情況,所以才特意走外線,然後有充足的空間去列隊結陣,以抵抗驃騎人馬?
嘶……
若是如此,這鮑忠還真是人才啊!
可是之前為什麼這鮑忠沒能體現出來呢?
難道是之前的戰場還不夠大,不夠激烈,不夠如此起伏變化,所以沒能展現出鮑忠的能力來?
現在很明顯,驃騎騎兵還留有餘地,並沒有將全部的人馬都用來圍剿那些曹軍兵卒,兩翼的弓騎兵若即若離,如果當下派遣中領軍的騎兵出擊,那麼便是隻有一個結果……
騎兵正麵野戰對拚。
而曹氏麾下中領軍的騎兵,能拚得過這些驃騎騎兵麼?
曹洪微微歎了一口氣。至少他無法做到,中領軍的騎兵同樣也無法做到像方才的驃騎騎兵那樣迅速的攻守轉換,靈活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