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挪又停下,侍女跟著停下詢問,“夫人?”
大夫人看向湖麵,被她扔在水中的枝條已經漂出去好遠,“讓人把這枝條撈起來,莫要汙了我一池乾淨的魚兒。”
枝條又不是汙穢之物,怎會臟了池水?
侍女不明白,也不想要明白,她隻要照做就是了,“是,奴婢這就去尋人。”
大夫人點點頭,這才由侍女扶著出了涼亭,“走吧,該去母親那兒瞧瞧舊人了。”
朱紅大門處,慕蓁熹跨過高高的門檻,徹底從彆莊出來,立即鬆了一口氣。
馬車已經在門口備好,慕蓁熹猶豫著不願上車,吳正珩提議,“也可騎馬帶你回去的。”
騎馬?
慕蓁熹摸了摸馬兒,她還未曾騎過馬呢,以前在電視上看人騎馬,英姿颯爽,她那時就想如有機會試試該多好。
她一臉驚喜地看向吳正珩,觸及他深不可測的目光,笑容緩緩收斂,“奴婢怎可與爺共騎。”
吳正珩嗤笑一聲,“做爺的通房,不就好了?”
他驀地靠近,又提起通房一事,慕蓁熹的臉慘白一片。
被她的反應刺激,他也轉了身,利落地上了馬車。
看來吳正珩又怨上她了。
慕蓁熹心裡叫著苦,是她拒絕的太直白、太明顯了,完全沒有顧及到他的麵子。或許她應該貶低自己,大講特講自己配不上,這樣他心裡能好受一些吧。
可惜,人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優的舉動,不然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和後悔了。
車夫揚了揚馬鞭,無聲催促慕蓁熹上車,慕蓁熹看著晃動的車簾,明白不能再生事,咬咬牙上了車。
車子緩緩啟動,吳正珩問她,“你怎麼不把自己也弄丟了?”
慕蓁熹暗暗翻個白眼,“爺手長腳長,走起路來帶起的風都刺人,奴婢怎跟得上?”
“我不是放慢了腳步嗎?”
“是嗎?”
慕蓁熹反問回去,對上吳正珩嫌棄的目光,吳正珩自知理虧,“好了,左右你沒丟。”
他發現慕蓁熹不見的時候,都已經快要出莊子了。一路回去找不到人,問侍女也說沒見過,他生怕是老夫人為了玄英,對慕蓁熹下死手,四下焦急尋人。
還好,萬幸隻是被大夫人拉了去說說話。
吳正珩看著麵前不知豺狼虎豹危險的人,竟還帶著不服氣和埋怨,他不自覺地抬起手想要拍拍她的腦袋,慕蓁熹自然地閃躲開。
意識到又拒絕了,慕蓁熹立刻為吳正珩找好了台階,“爺可是要喝茶?奴婢給您添茶。”
她裝作低頭做事很忙的模樣,想要將那個過於親密、不符合身份的舉動化解掉。
吳正珩接過了茶水,慕蓁熹挑開簾子,外麵仍舊是田野,不過道路卻是平坦的。
她刷地放下簾子,“爺故意折騰奴婢?”
茶水哽在喉間,無形無骨的水竟也能如此傷人,吳正珩麵上不顯,咽下茶水才開口,“何講?”
“明明有康莊大路,來時你卻不走,要奴婢顛簸受罪,還裝作好心人陪奴婢一起步行,乾嘛,打一巴掌又給一顆甜棗?”
吳正珩的神情,在慕蓁熹看來如同吞了蒼蠅入腹一般,難以言表,“喜兒,我不是全知,算不準哪一條路被毀壞了,更不知你的傷反反複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