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裡的風吹皮入骨,直教人從骨子裡散發冷意來與風呼應。
燈火通明,站滿了人的長街上卻是寂寥一片,眾侍衛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鮑無涯消化著事實,那個瞧著麵白唇紅、一身傲骨的公子是慕蓁熹裝扮的?
留給鮑無涯震驚的時間沒有多少,吳正珩翻身上馬,“去追,一定要把人找回來。”
長街四通八達,黑衣人也是往四處散開的,往哪兒追?
馬兒在原地徘徊,沒有方向,吳正珩捏緊了韁繩,四下茫然。
鮑無涯抬著頭,看著馬上已經控製不住神情的吳正珩,心中打著鼓道,“對方應是蛇山的人。”
蛇山族人擅長奇門遁甲之術,想要尋人,難。
盛京之中唯有史念鑒能與之較量一二,可惜史念鑒並不在此。
且蛇山族人心狠手辣,奉求成王敗寇,從不留無用之人,他們擄了慕蓁熹去,應是見吳正珩器重慕蓁熹,想要用慕蓁熹做籌碼。
怕就怕蛇山族人在慕蓁熹這兒問不到想要的,會對慕蓁熹動用私刑,蛇山族人折磨人的手段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不敢想下去,鮑無涯哽著聲道,“外麵不安全,皇上先回皇宮,屬下這就去尋史念鑒。”
又吩咐侍衛,“封鎖這條街道,沒有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夜色之下,吳正珩扯了馬繩往一方向去,鮑無涯瞧著便知吳正珩這是要親自去尋史念鑒了。
被擄走的人,是慕蓁熹呀。
知勸不動,也無心去勸,鮑無涯翻身上馬快速跟了上去。
此夜,注定不會太平。
耳邊儘是風聲,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慕蓁熹扶著硬物就不住嘔吐。
她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什麼聲音都發不出,接著就被人抗在背上一路奔跑。
這人跑的太快,一會兒好似在茂密叢林中奔跑,周圍根本就沒有道路,硬生生用身體開出路來,好多嫩草剮蹭著身體。一會兒又似在水中,讓慕蓁熹感到沉重的壓力,快要呼吸不過來。
終於,眼前一片明亮,她被人放了下來。
胃裡一陣翻湧,她難受地吐了出來,緩了一會兒,麵前出現了一杯清水。
視線往上,一名黑衣人放了水杯在地上後離開,在慕蓁熹身後有一張雕花大椅,萬裡雪山圖的屏風擋住大半陳設。
另有杯盞碰案的聲響,慕蓁熹循聲看去,一紅衣男子正跨腿坐在大椅上,那椅子漆黑光亮,把手處的蛇頭栩栩如生。
紅衣男子看了一眼慕蓁熹,“請。”
放在地上的杯子中茶水清澈,微微泛著漣漪,但是慕蓁熹並不敢飲用。
她站直了身體,仔細端詳著這位紅衣男子,他應該就是那群黑衣男子的主手。
而且,她猜出了他的身份。
慕蓁熹用帕子擦了嘴角,淡聲道,“我認得你,一年多前在盛京街上操控黑蛇的蛇山族人。”
當日就是這名紅衣男子,控製著巨蟒尋到躲藏在林摯兒家中養傷的史念鑒,讓林摯兒和史念鑒的事鬨得沸沸揚揚,間接促成了摯兒和史念鑒曇花一現的婚事。
這是慕蓁熹的視角,當然,在紅衣男子眼中,就不是這樣子的了。
紅衣男子撐著額頭,似乎在回想著同一日,“是了,當日本尊去為殺害同族的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