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歎息一聲,“那蕊姨娘,昨夜不知怎的突然喊肚子疼,流了很多血,太醫都請來了,但孩子還是沒保住……”
幼梨聽到這裡,趕緊去雨華院找菊蕊。
此時菊蕊被折磨得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也血色儘失,脆弱得仿佛琉璃娃娃,一碰就碎,兩個貼身丫鬟伺候著她,幼梨一來,喜兒哭著說:“幼梨姑娘,我們姨娘有話同你說……”
幼梨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榻上,握住了菊蕊冰冷的手,輕輕喚道:“菊蕊,我來了……”
菊蕊艱難地睜開了雙眼,眼眸的焦距很久才找回,聲音虛的仿佛飄絮,“幼……梨……”
“我在!”幼梨的聲音不自覺也跟著嘶啞了起來。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菊蕊一直為此內疚。
“沒有,我早就不怪你了,我知道你的難處……”幼梨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你好好養著,會好的。”
菊蕊虛白的臉上浮起慘然的笑,氣若遊絲,“不會好了,我……原以為……大奶奶……能容得下我……和孩子,但還是我……太天真了……”
說完便閉了閉眼,眼淚從她的眼角淌下。
“菊蕊,菊蕊……”幼梨緊緊握住她的手,一直喊著她的名字,生怕菊蕊再也醒不來。
“費儘……心機……到頭來……隻是一場空……”菊蕊此時意識開始渙散。
“跑吧,跑吧……”
菊蕊的頭輕輕一歪,徹底沒了生息。
幼梨伏在她身上痛哭。
既是哭菊蕊這一生,也在哭自己……
兩名丫鬟也在一旁垂淚,外麵婆子聽見動靜,趕緊去通知人,料理後事。
幼梨渾渾噩噩從菊蕊屋裡出來,便看到盛如淩出現在正屋門內,因著腿腳受傷,此時坐在輪椅上,看幼梨的目光,透著陰惻惻的寒。
幼梨無畏地迎向她的目光。
盛如淩形銷骨立,性格乖張,越發瘋魔,院子裡的人沒有一個受得了她,卻見她此時嗑著瓜子,仿佛在說,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丫鬟喜兒讓幼梨趕緊走。
如今這大奶奶精神狀態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當時說允許蕊姨娘生下孩子,可待肚子大了,又做下這等傷天理之事,也不知蕊姨娘的家人要不要告官?
雖然小妾在這個時代地位低下,但仍然享有人身權利,若證實正妻故意致死小妾,是可以問罪的。
但不管是侯府,還是伯爵府,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事關兩家顏麵問題。
強權之下無公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