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略一思索,決定伸出援手。她走出內殿,就見海棠撲倒她身上,淚流滿麵地懇求著,“求燕兒姐姐開恩,幫我通傳一聲,海棠一定感念姐姐恩情。”
燕兒是個心善的,又見她一心為了主子,哪怕冒著驚擾主子的風險也要求見,不由得心生憐憫,連忙將她扶起,溫聲安慰道:“海棠妹妹不必如此,我這就去為你通報夫人一聲。”
海棠對燕兒感激涕零,可惜燕兒並不知道海棠的無奈,她此舉並不是為了主子而是為了自保。
然而在這深宮之中能遇到如此心善之人實屬難得,她隻能拚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燕兒進入內殿將順靜夫人喚醒,向她稟明了情況。
順靜夫人聞言帶著些疲憊的說道:“既是病了便去請個太醫來看看吧,日後這等小事不必再來回稟我你直接處理便是了。”
言罷她揮了揮手示意燕兒退下,又轉頭沉沉的睡了過去。
燕兒領命而出,隨即派人前往太醫署請人。
她又轉身安慰了海棠一番並遞給她一杯熱茶以驅散寒意,而後才讓海棠返回偏閣等候太醫的到來。
海棠回到偏閣後卻不敢貿然進入屋內而是守候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太醫的到來。
屋內的簡選侍則是痛苦不堪,就打發海桐出去看看,為何海棠去了這麼久還不見太醫的蹤影。
海桐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海棠時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走過去低聲詢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主子不是讓你去請太醫了嗎?”
海棠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恐懼:“我已經請到了太醫,等太醫過來我再一起進去,我不敢進去……我怕她又打我……”
海桐聽聞海棠的遭遇,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憐惜,她再次細細端詳著海棠的臉龐確實有一片紅腫之處。
她輕聲歎了口氣,聲音裡滿是無奈,“主子或許隻是一時氣急,咱們身為奴婢,隻能默默承受,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你放心吧,我記得我那裡還有上次從太醫院求得的消腫良藥,回頭我給你拿來,抹上去,很快就能消腫止痛的。”
然而,海棠卻輕輕搖了搖頭,眼眶微紅,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哀傷,“海桐,你誤會了,我並非因為被她打而害怕,而是她說的那些話,像刀一樣割在我的心上。”
說著語氣愈發悲傷,“她說,若是我請不來太醫,就要以偷盜財物的罪名將我送到宮正司去,我難過的是,我從小伺候到大的小姐,竟然能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這讓我如何能不寒心呢?”
海桐聞言,心中五味雜陳,她輕輕拍著海棠的背,低聲安慰著,但低垂的嘴角卻不經意間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她心中暗道:主子啊,你還是那麼愚蠢,親手將自己最後一個對你真心相待的人推向了絕處。
不多時,太醫終於來了,海棠與海桐一同引領著他進入屋內。
簡選侍本欲張口斥罵,但見太醫緊隨其後,便強壓下怒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太醫先向簡選侍行了禮,隨後上前為她把脈,眉頭緊鎖,久久不言。
片刻後,他試探性地問道:“選侍今日可曾用過什麼吃食?能否讓臣一觀?”
海桐連忙答道:“今日的吃食都已用完,但皆是尚食局所送,與往日並無二致。”
太醫麵露難色,繼續追問:“那選侍何時感到不適?之前可曾吃過或喝過什麼不尋常之物?還請仔細回想。”
簡選侍仔細回憶後說道:“我是用了晚膳後覺得困倦,便小憩了一會兒,醒來後,便覺身子發燙,且起了許多疹子,哦對了,睡前我還飲了一杯茶,除此之外便無其他了。”
太醫聞言,捋了捋胡須,再次問道:“選侍的晚膳也是尚食局所送嗎?那杯茶可還有剩餘?”
海桐迅速接過話頭:“不是,今日主子的晚膳是順靜夫人特意送來的,至於那茶,主子已飲儘,但茶杯尚留在桌上,我這就去取來給太醫查驗。”
海棠突然插話道:“今日的晚膳我雖已倒掉,但尚未處理,此刻仍在屋外,若太醫不嫌,可一並查驗。”
太醫自然沒有拒絕之理,他先是仔細檢查了茶杯中的殘茶,又對那未及處理的晚膳進行了檢驗。
檢查過程中,他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目光閃爍不定,語氣吞吞吐吐“選侍並無大礙,隻是有些發熱罷了,臣會為您開幾副藥方調理,臣就先行告退回去準備藥方。”
簡選侍並非愚鈍之人,但見太醫如此反應,心中已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她高聲喊道:“海桐,攔住他!”
太醫被攔下後,一臉苦相地轉過身來,“選侍,您就放過臣吧,此事複雜,臣實在是不敢輕易涉足啊。”
簡選侍心中已有了計較,她隱隱覺得是那順靜夫人送來的晚膳出了問題。
加之海桐之前告訴她,泡茶所用的茶葉也是順靜夫人的賞賜,這更讓她堅定了心中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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